俄罗斯人和欧洲人对于果尔特人的初次了解,一般说来,是在17世纪俄罗斯人向阿穆尔地区第一次远征的时候。在1643-1645年间,瓦西里·波雅尔阔夫就到过阿穆尔地区,这恐怕是最早到达过这个地区的俄国人。当时,叶罗费伊·哈巴罗夫(1646-1653)把果尔特人叫作阿枪人。但是,这一次接触是极其短暂的。从1689年《尼布楚条约》签订之后,俄罗斯人开始承认阿穆尔地区属于中国,并正式撤离了阿穆尔地区。
关于阿穆尔地区居民的原始记载,包括果尔特人的材料,是由中国作家吴振臣提供的。1644年,他出生在父亲被流放的宁古塔城,并在那里生活到1681年。在《宁古塔纪略》一书中,吴振臣把果尔特人称作"黑斤",并简单地描绘了他们的生活。说明在那个时期,中国人已经知道了果尔特人。
从1704年到1870年这段历史时期,天主教传教士吉斯布朗斯、吉德斯、都·哈尔德、丹维尔、威廉·姆森和其他一些人提供了关于果尔特人的简单资料。他们当中的一些人,根据北京政府的委托曾到过阿穆尔地区,其中一个人,也就是捷·里亚·勃留涅尔甚至在这里丧了命。1846年春天,他被一些基里亚克人打死在瓦伊特附近的游牧营地,连财物被哄抢一空。1850年,满洲天主教圣徒的副主教委托捷·里亚·勃留涅尔的老朋友--传教士韦诺去调查这一杀人事件。为此韦诺从阿塞奥行至松花江,到阿穆尔地区找那里的基里亚克人。
除了传教士之外,魏特森提供了关于阿穆尔地区土著人简要的、不完全的资料。日本旅行家间宫林藏也提供了一些关于果尔特人的资料。1808年他被日本政府派去考察萨哈林岛和阿穆尔地区。
大约在这个时期,阿·奥尔洛夫写了一篇《关于果尔特语与赫真语》的文章。这篇简论刊登在1869年伊尔库茨克教区报上,正如科特维奇所说的,他采用了普·普罗托加诺夫的资料。
在上述致力于研究果尔特语言的神职人员中,以普·普罗托加诺夫最为努力。他编写了《果尔特语--俄语词典》和《俄语--果尔特语词典》,编写了简明的《果尔特语语法》。1866年,这些著作的原稿被勘察加的主教寄往彼得格勒地理协会,但不知是何理由被退了回来。只是在1901年,普·普罗托加诺夫的《果尔特语--俄语词典》才被发表于符拉迪沃斯托克的《东方学院信息报》。
除了上述作品,由普·普罗托加诺夫译自果尔特人的语言、生活和宗教等方面的资料,被喀山东正教传教协会出版的还有下列书籍:(1)《果尔特人请神词》;(2)《果尔特语小手册》(1885年21页);(3)《果尔特语译文详解祈祷书》(1885年279页);(4)《防治白喉的方法》(1885年10页);(5)《果尔特和基里亚克儿童教学字母表》(1885年77页);(6)《圣徒们做神圣洗礼前的果尔特语宗教训诫》(1889年24页)、《东正教教堂最主要节日俄语和果尔特语阐述》(1881年)。此外,普·普罗托加诺夫还写了十部以"果尔特歌曲、壮士歌和民间故事"为题的果尔特民间诗歌作品。(摘自于阿穆尔边区研究协会通讯)。
从事乌苏里江畔果尔特人研究的还有上校军官伊凡·纳达罗夫。他奉军令,为考察当时还鲜为人知的地区,溯乌苏里江而上。在他的书中有对果尔特人日常生活的描述,以及关于他们宗教信仰的记载。另外,在此书里,果尔特人最初被记载为北乌苏里地区的异族居民。
克.特.克罗巴特金完成了自通古斯河口上溯到卡乌德尔死火山探索果尔特人的旅行。他对果尔特人的日常生活和宗教信仰做了考察,并记录了一些果尔特神话。
远东第一步兵队和第二步兵队(旧俄军队中的一种侦察队)的派遣具有相同的性质。参加这些志愿队的有上校军官阿·列·别里科维奇,上校军官阿里弗坦,中尉别里·果尔斯基以及其他一些军官。在他们的报告中,有不少乌苏里果尔特人的民族学方面的资料。别里·果尔斯基的记述系统、详细。虽然这些军人们在民族学上完全是外行,但他们的所有关于果尔特人(及奥罗奇人)生活和宗教信仰的记载都非常宝贵。因为这些札记是他们通过精细的观察,并以极大的努力和认真的态度才完成的。
继上述所有人员之后,舍姆盖维奇成了果尔特人宗教信仰的研究者。他不止一次地从哈巴罗夫斯克来到果尔特人这里,并对萨满教进行了研究,记录了一些故事和民间诗歌。这个考察家与其他人更好地为撰写民族学著作做了准备工作。
1908年,阿穆尔边区研究协会派洛根诺夫斯基考察奥罗奇人、果尔特人、乌尔奇人、涅基达尔人、萨马基尔人等通古斯群体。这一次考察的结果没有在任何报刊上发表,直到现在也未见到任何关于这次考察的报道。洛根诺夫斯基的一本小册子属于早期著述之列。这本小册子,是作者于1905年向阿穆尔边区研究协会提供的一个所谓的报告。报告的题目是《关于阿穆尔地区异族人的状况以及他们生活习俗的演变》。
1900年,美国自然史博物馆利用"杰速帕"基金装备了考察西北美和东北亚的大型考察队。亚洲方面,俄罗斯学者果采尔索斯和鲍果拉兹参加了考察。这一考察队的成员别尔托里特(拉乌菲尔足迹遍及萨哈林岛和下阿穆尔地区。他研究了阿穆尔地区居民的装饰图案,并专门写了一本书《阿穆尔的装饰图案》。
科学院的民族学家施杰恩别尔格和东方研究所的教授史密特也对阿穆尔地区进行了考察。两位学者的考察结果时至今日也未公布于众。1914年,斯坦尼斯拉夫·弗·巴尼亚托夫斯基地阿穆尔地区从事了民族学和人类学的研究。他利用活人进行了很多人类学的测定,取了一些石膏像,收集了一些果尔特人日常生活用品和宗教用品的样本。他的这些科学研究成果在哪里公之于世,我则不得而知。
匈牙利学者巴拉托吉·巴洛克曾三次来到阿穆尔地区。他对阿穆尔土著人的语言,包括果尔特人的语言进行了研究。他编辑了词典,写了一些文章,收集了果尔特人和其他一些当地人的语法方面的资料。1914年,他在当地人中间度过了极短的一段时间。因为,他是作为敌对国家的公民被扣留在阿穆尔地区并被押送到了哈巴罗夫斯克的。经过一段时间后,他重获自由,由海路回国。这位学者的科研成果在刊物上我也没有见过。
间宫林藏的大部分时光是在萨哈林和阿穆尔河口度过的。他没在果尔特人区域停留过,对果尔特人的认识仅仅是通过偶然的短暂相遇和道听途说而获得的。他的作品开始为欧洲学者知晓,是在吉波里德翻译《东鞑纪行》之后。
此时,大批俄罗斯学者也进行了有关阿穆尔河流域的针对性探索。下面将一一列举他们本人所开创的事业。
米杰多尔夫(1843-1845)的旅行,对俄罗斯人关于阿穆尔河流域的研究工作产生了积极的影响。这位学者深入到阿穆尔腹地,在那里发现如下有趣的事实,这条伟大的河流下游不属于中国,而且,基里亚克人也不向中国纳贡。
这些发现大大增强了俄罗斯国务活动人员对阿穆尔的兴趣。涅维尔斯基在这之后很快完成了自己的《寤寐以求的梦想》的写作。他乘坐"贝加尔号"来到阿穆尔河口,进行考察,并建立了尼古拉耶夫斯基港。
《爱珲条约》的签订最终把阿穆尔划归了俄国。从这时起,对阿穆尔区域土著人的研究进入了新的阶段。从此,由俄国政府筹组对果尔特等土著人的科学考察。来到这里的学者主要有--
什连克(1854-1856)(专指考察时间段)
1854年,科学院派什连克到基里亚克人地区考察。他整整在那里度过了一年时光。返回时乘小船沿阿穆尔河而上,经过了乌尔奇人和果尔特人居住的地方。什连克在这次考察中搜集到了基里亚克人的大量的民族学方面的资料,已足够人们了解果尔特人和阿穆尔河流域的其他土著民族了。他的著作《阿穆尔边区的异族人》,直到现在对每个研究俄国远东民族学的人,都起着重要的指导作用。
马克(1855)
1855年,俄罗斯皇家地理学会西伯利亚部,派自然科学家马克到阿穆尔河考察。这位学者走遍了整个阿穆尔河流域,并对自己的沿途旅行做了详尽的记述。但关于果尔特人和其他阿穆尔河流域土著人的情况,在马克的书里记述得并不多。
马克西莫维奇(1855-1860)
在1855年,被派到阿穆尔河流域考察的还有植物学家马克西莫维奇。他主要是通过植物学考察来研究果尔特人。顺便提一下,他搜集到了果尔特语的资料。维利盖利姆·哥鲁别出版了马克西莫维奇编辑的《果尔特语和乌尔奇语词汇集》,并补充了大量的来自其他土著民族语言的同义词。哥鲁别的著作被搜集在俄罗斯科学院公开出版的什连克的著作中。
在这段时间内,几位俄罗斯学者都描述了自己在阿穆尔河的经历,同时也同样地关注了果尔特人的有关情况。这些学者是:斯维尔别耶夫、巴尔嘎切夫斯基、别尔米金·盖尔斯特菲尔特、戈莫夫、更夫斯、乌索尔采夫、阿诺索娃和什别尔卡等。此外,还有波什尼亚克、巴拉巴沙和布谢。
从1858年起,维纽阔夫在阿穆尔河流域,特别是在乌苏里江流域进行了考察。在他的书里,记述了对果尔特人的考察情况。后来他编辑了《乌苏里江流域果尔特语词汇表》,这个词汇表被辑录在维纽阔夫的《沿俄国亚洲部分边界的旅行和记录》一书中(1868年)。随后,在1859年,马克和布雷尔金受俄罗斯皇家地理协会西伯利亚部的委托,共同完成了在乌苏里江流域的考察。布雷尔金编辑了一本小词典并写了一些关于乌苏里江流域果尔特语的语法规则的文章。这些果尔特人被他和马克称作是"赫真"。布雷尔金的专著是《关于赫真语的特点和赫真语词汇》,作为附录,辑录在马克的《沿乌苏里江谷地的旅行》一书的第一卷中。1867年,普尔热瓦尔斯基也曾去过乌苏里江流域。在此期间,他多次接触那里的果尔特人。因而,在他的书中也就有了一些关于果尔特人的描述。
我们的东正教传教士对阿穆尔河流域土著民族,包括果尔特人,也十分关注。拉金夫·阿尔黑姆、巴拉吉、阿·普拉多吉阿果诺夫、普拉果宾·普拉多吉阿果诺夫等都属于这批人。其中最后两位是在研究果尔特人的学者中最努力、最执著的。阿·普拉多吉阿果诺夫是在1865年被指派到果尔特人那里去的。他很好地掌握了果尔特人的语言,并在宗教活动中对科研萌发了兴趣。他编辑了《果尔特语法》和《简明俄语--果尔特语词典》。《伊尔库茨克教区公报》编辑部承担了这部词典的出版。但是两年时间里只是出版到字母《3》部分,后来便停止出版了。这些资料比1862年出版的法文资料还要早些。此后,由著名汉学家大司祭巴拉吉拿到了这部词典和语法书。巴拉吉将词典和语法书寄给了彼得格勒的地理协会,引起了东方学学者的兴趣。满语专家扎哈罗夫教授阅读了这部词典和语法书后,便确信果尔特语与满语有很近的亲缘关系。这一观点他曾在专门的短文中加以阐述。这篇短文于1876年在皇家地理协会的出版物上发表。但是,原稿却没在任何刊物上刊载过,至今仍被保存在彼得格勒的地理协会的档案库里。
维·科·阿尔谢尼耶夫在乌苏里地区旅行时,对果尔特人比较注意。在多次沿乌苏里江流域的考察中,他经常遇上果尔特人。有几次,果尔特人甚至成了他的向导和同路人。其中一个名叫"杰尔丘·奥加里"的果尔特人,向阿尔谢尼耶夫提供了很多民族学方面的材料。阿尔谢尼耶夫甚至给自己的游记冠以他的名字为标题。
1916年,在喀山大学教授阿德列尔的坚决主张下,喀山大学学生沃洛比耶夫和科罗波什多克进行了以收集果尔特人的民族学材料为目的的沿乌苏里江的考察。1918年,拉波波尔特在通古斯卡河附近的果尔特人中考察了一段时间(大约2-3周)。作为奥地利的战俘,他到过哈巴罗夫斯克,并在苏维埃政权时期获得了自由。这就给他的通古斯卡河之行提供了可能。据我所知,拉波波尔特收集到了一些果尔特人的民族学资料,并写了一篇很长的文章。拉波波尔特向我请教了各种问题,为促进他的工作我尽了最大的努力,包括寄给他我自己在刊物上发表的关于果尔特人的文章,还有我收藏的全部照片等。他的文章是否刊发问世,我则不得而知。
1918年,在通古斯卡河畔的黑斤人中有一对姓古连阔夫的夫妇,他们收集的资料主要是有关果尔特人狩猎和果尔特妇女习俗的资料。但在他发表的小册子中,古连阔夫没有谈自己的研究分析,而是抽象地做了一个比较大胆的结论,却没有对这一结论提出足够的事实作为论据。
史禄国(西·莫·什洛果高洛夫)的著作《通古斯人萨满教研究的经验》为比较研究提供了很多资料。这位研究者在外贝加尔、满洲、阿穆尔边区的各个通古斯部族中度过了很长一段时间,总之,他到过俄罗斯皇家科学院派他去的所有地方。
在松花江流域的果尔特人研究中,斯古尔拉托夫和达罗洛夫斯基做了一些工作。他们俩收集了果尔特语的词汇。达博罗洛夫斯基记下了五个故事并写了几篇语法方面的短文。他的材料被东方大学教授施米托姆寄到俄罗斯中亚东亚研究委员会。所有这些材料经科特维奇修改后发表在《活化石》上,所用的标题是《通古斯诸语研究的资料》。格列别什科夫教授为研究满语在松花江流域旅行时,势必接触到果尔特人。秋涅尔教授在讲授西伯利亚历史和地理中也经常涉及到果尔特人。从所有的上述材料中可以看出,到目前为止,对果尔特人的研究还很不够,因为前面所列举的作者和有关果尔特人的记述都;很简略,都不是专门著述。只有什莫盖维奇一人较详细地记述了果尔特人的信仰问题。就是这本书也带有日记的性质,而没有解决所有涉及到的问题。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