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39年4月中旬，日本关东军总司令植田谦吉派司令部作战部第一课长、日本皇室成员竹田东宫，从新京(长春)到平房"731"部队，通告石井四郎"关东军欲在苏蒙边界哈桑湖一带，借特别演习为由，将突然袭击苏蒙边防军，一举入侵苏联"。这即日本侵略史中所记载的"哈桑湖事件"，总司令要石井四郎利用此次侵略行动，进行一次细菌战实验。
自1932年，经日本军部批准，在东京陆军医学院成立石井防疫研究班；1933年迁至中国东北的吉林省五常县背荫河村满洲细菌实验所，亦称石井部队；1934年秋，魔穴被抗日联军第三军捣毁，1935年在平房新建营地"731"部队，并于1939年建成。在这长达8年的时间里，为实现日本军部"在一两年内研制出一种或多种秘密杀人武器，足以使敌方无法抵抗的武器"，石井四郎的研究重点，是通过活人人体实验，研究各种细菌染病致人于死地的可能性及其效果。此时"731"研究范围极广，霍乱、赤痢、伤寒、副伤寒、鼠疫、炭疽、结核等病菌病毒，都在研究实验之例。由于设备先进、规模大，远远超过德国法西斯在波兰集中营的研究，基本上已完成细菌战的准备，进入具体使用细菌武器杀人的实战阶段。令石井四郎烦恼的是尚无法确定何种细菌武器，应成为军部所欲求"最有效的攻击武器"，以及采用何种手段运用这些细菌武器。这样，就需要有个实际战争的机会，通过实践得出正确的结论。
关东军总司令植田谦吉的通告，无疑使石井四郎大喜过望，立即准备了3公斤霍乱、赤痢、伤寒病菌，派出以碇常重中德为首的20名敢死队，1O余名军医官，组成碇部队到达哈桑湖前线，按照石井四郎的预先计划，想将霍乱、赤痢、伤寒3种细菌利用3种手段向苏繁阵地和后方施放。由于关东军前线指挥官、陆军中将小林文道次郎的反对而改变。原来，小林文道次郎是日本派到哈尔滨特务机关的机关长，以老谋深算、处事稳妥而著名。他认为用榴弹她将细菌射出，易于炮弹在近处爆炸，伤害日本官兵；用飞机撒播，会受空中风力和气流的影响，难于取得预期效果；况飞机在空中撒播细菌，一旦被对方高射炮击中，会得不偿失。无奈，石井四郎只得采取第三种手段，由碇常重中德率敢死队，携带细菌潜入苏蒙阵地的后方，在哈拉哈河(有称哈勒欣河)及水源地、蓄水池、牧场中，将3公斤细菌全部撒播出手。结果，在苏蒙部队反攻时，因发生霍乱、伤寒等传染病而受阻。石井川郎在暗自庆贺之际，而为死亡4名骨干军医美马孝义等而沮丧，认为"潜入敌后的方法也不可取"，在向关东军总司令部和日本参谋本部的汇报中，希望"派空军配合，再次给以实战的机会"。此刻，抗日战争已进入第4个年头，由于"西安和平解决，促进国共合作联合抗日"，使日寇"6个月占领全支那(中国)"的美梦破灭。华中战场的正面战争炽热化。日寇遭到中国军队的顽强抵抗，进攻重庆的战斗屡遭失败。因而，决定启动"731"，让石井四郎率远征队参战。
第一次华中细菌战，发生在1940年夏季。"细菌攻击战的中心"，指定"以浙江省宁波市为主，向其周围地区扩展"。为求得细菌实验战的第一手资料，石井四郎亲自出马。从日军来说，攻击目标是位于浙东的中美空军基地，以减少对其侵略军的威胁。石井四郎呢，纯属为了细菌实战实验。故而，"731"上上下下都为这次远征行动起来，石井四郎手下有8大部门，第四部又称生产部的部长、军医少佐铃木奉令，为这次远征准备了70公斤伤寒菌、50公斤霍乱菌。该部还有两个分部，第一分部长、军医少佐柄泽十三夫奉命，将只有石井四郎主持由他秘密生产的鼠疫菌跳蚤，私下准备了5公斤，装进密封的玻璃器皿里，亲自携带。a731"上下2000余名科学工作者，20余名高级军医官，全都蒙在鼓里，一无所知。原来，早在日本陆军医学院防疫研究班期间，通过日本军部提供的资料，石井四郎就得知在中国东北中苏边境的孙吴县、满洲里一带，就有数百年历史的鼠疫疫区。在疫源区内，专有一种叫山鼠，又称山兔、旱獭的小动物，就染有鼠疫病。每只山鼠身上寄生有硕大的跳蚤，少者200只，多者400余只。只因早獭毛皮贵重，招引许多捕猎人，一旦被跳蚤叮咬，便产生鼠疫病，有的在疫源区死亡，有的将病疫沿铁路线传到各地，导致人间鼠疫大传染。石井四郎在背荫河村细菌实验所时，就亲自带人到达孙吴县，捕捉了染疫的山鼠上百只，密封铁皮箱内，带回背荫河巢穴。他从一只山鼠身上取下203只跳蚤，研成液汁，先后在人体内进行3次实验，第一次3人，是2名抗日游击队员，1名朝鲜爱国学生；第二次9人，是从牡丹江、沈阳、大连抓来的地下抗日工人孙朝山、朱志猛、王英等；第三次从香坊监狱提出100多人，"实验"死20多人。平房"731"巢穴建成后，石井四郎就同柄泽十三夫秘密进行跳蚤的培育、繁殖与染疫的试验。由于隐瞒内部所有的军医官，华中远征时，只派柄泽十三夫携带鼠疫菌，其它远征队员_只知道120公斤的伤寒、霍乱菌。
为保证石井远征队顺利到达集合点一上海，特别是装运细菌密封铁皮箱沿途无失，刚上任的关东军总司令梅津美治郎中将，亲笔签署了《丙字第659号》作战命令，着令"关东军野战铁道司令官，根据另纸所载一览表将奈良部队器材，沿铁道运输"，指令"加茂部队；第一、二、三独立警卫队，关东军宪兵司令部，关东军司令部各部，征华日军华北军司令部，征华日军总司令部，沿属地严加保护"。关东军野战铁道司令草场中将也相应地签发了《机秘178号》命令，通告了沿途日军机关保护。就这样，以极其机密而严格防范的措施，石井远征队安全而秘密地到达上海。
此次行动，采用2种手段，使用3种细菌，总数为125公斤。石井四郎亲带柄泽十三夫，乘飞机撒播鼠疫跳蚤。铃木少佐率队员随日军作战，沿宁波市周围地区的河流、水井、贮水池等，投放霍乱、伤寒病菌。从7月初开始，至12月中旬返回哈尔滨平房"731"，用时5个月，在返回时，石井四郎特留下军医野崎少佐，命令他率小分队潜入宁波市和华军阵地后方，收集当地报刊杂志反映，调查民情。野崎小分队于12月末返回"731"。石井四郎急不可待地从野崎手中夺过资料，打开一张宁波出版的报纸，一上眼便跳了起来，立刻令副官谷口中尉，召集本部高级军医官开会，兴高采烈地指着报纸宣布："为天皇陛下开创的大东亚圣战而研制的细菌武器成功奏效了！"当军甚官们发现报纸上公布"宁波市发生了鼠疫传染病"时，都不禁愕然，撒播的本是伤寒和霍乱病菌，怎么一下变成了鼠疫呢?而石井四郎毫不理会地竟自言自语地说了句："用飞机投掷鼠疫跳蚤的方法，是当今最有效的攻击型细菌武器。"后来，军医官们从柄泽十三夫的口中，才得知此事的真情。
对于宁波市所发生的鼠疫传染病，当地民间报纸明确地揭示："1940年10月22日上午9时许，一架日军飞机飞临宁波市上空，撒下白色的粉末、棉絮、麦粒等物，裹有褐黑色而硕大的跳虽。不久，市区内鼠疫传染病流行起来。"报道中，不仅证实是日军飞机所为，还指出宁波市从未有过鼠疫传染记载。只因来势凶猛，市民对鼠疫无知，一星期内死亡数百人。曾参加扑灭鼠疫正作的医师丁立成说："当时仅开明街上；染鼠疫的人就有99人，治愈只2人。"曾是防疫委员会工作人员钟辉回忆说："那时在隔离室的患者对我说：'我们看到鬼子的飞机饧下许多麦粒和粟子，混在这些东西当中的有些象跳蚤一样的东西。'后来我去疫区工作，也证实了这一点。不过，这些跳蚤比人身上见过的大！确实在跳蚤体内血液中，有鼠疫菌!"丁立成医师所说治愈的2人中，有一叫蒋信财的，是宝生祥内衣店的职员。据他证实，凡落有跳蚤的地方，发病的人就多，死的也快，患病发烧一、二天就死亡。宝生祥内衣店死了14人，元太绍酒店死了6人。开明街和东大路的太平港一带，成了重灾区，有许多居民是全家死亡。许多染病死亡的人，埋葬在老龙湾。不料，这一带也相继发生鼠疫传染病，大批地死人。
有位受害者肖凡，向报界投书控诉石井四郎所乘的这架飞机，在10月221日中午，飞临金华市八绿江大桥东站一带，扔下许多装满泥土的麻袋。由于是从天空扔下来的，麻袋都被摔破，泥土铺满地面。人们发现，泥土里渗有许多象苍蝇大的跳蚤。不几天，这一带便发生了从未见过的鼠疫传染病，很多人都因抢救不及死亡。鼠疫病传播到金华市附近的义乌、兰溪、东阳等县，仅半个月，就死亡438人。其中，义乌257人，东阳92人，余为兰溪人。此次，石井四郎所播撒的鼠疫传染地区，达百余华里，直到冬季才被扑灭。
华中远征队第一次的成功，激起了准备第二次的贼心。只因3种细菌的传播，唯有鼠疫跳蚤得到意外的收获，但又一时难以扑灭。这种效果，非霍乱、伤寒病菌可比。所以石 井四郎向日本参谋总长直接申请，提出"鼠疫细菌武器，乃当今无以伦比的攻击型武器，必须加紧扩大生产"。这个申请，意味着必须增加投资，增加先进设备，增添研究鼠疫的人才。日本军部欲求的就是这种武器，当即批准。就在1940年末和1941年初，拨款1000万日元，送米大批生产设备，并将大连铁道卫生研究所，包括所长安东浩次中将为首的全部科学人员，一古脑地拨给"731"。其实，这个鼠疫学博士安东浩次中将，早在1933年11月27口就同石井四郎一见如故了。
这一年，关东军驻孙吴县部队，突然传染上鼠疫，不到一周就死亡20多人。此刻，安东浩次的名望要比石井四郎高得多，石井还只是个大佐。为扑灭部队的鼠疫传染病，安东浩次带着另二个鼠疫学博士布良施一，赶到了孙吴县。偏巧，石井四郎为捕捉山鼠获取染鼠疫的跳蚤，也到了孙吴县，俩人见面一拍即合，都主张日本必须拥有先进的生物武器，并达成协议，由石井四郎拨款资助，在大连铁道卫生研究所内培育与采集、研究鼠疫菌。这样，石井四郎在"731"巢穴内，不仅有生声部第一分部，由柄泽十三夫军医少佐当助手，研究与生产鼠疫细菌武器，而且又有以大连铁道卫生研究所为重要巢穴，安东浩次以下20多名鼠疫学家当助手，成为研究与生产鼠疫武器的大本营。石井四郎另一个助手药剂师山元内忠重，创制了6台病毒过滤器，也拨给了安东浩次。这样一来，为石井四郎提供鼠疫细菌武器，就有了充足供应的保证。
第二次华中细菌战，发生于1941年夏末，攻击目标是湖南省常德市。其目的有二，一是协助日军切断重庆与内地的交通枢纽，二是再次试验高空投掷鼠疫跳蚤的有效方法。
常德市位于湖南省北部滴庭湖西岸的沅江边上。抗日战争爆发后，蒋介石政权迁都重庆，常德市便成了拱卫重庆的东大门，许多军用、民用物资，要从常德输入重庆，可以说常德市是重庆的生命线。日寇发动多次攻势，都未曾实现切断这条生命线的美梦。只因宁波的鼠疫细菌战初试成功，石井四郎又再三请战，所以日本参谋总长直接下达命令，"731"石井部队长组织第二次远征队。
第二次华中细菌战，石井四郎没有参加，他正坐镇"731"督促部下加速生产鼠疫跳蚤。是时，每月为一生产周期，可生产鼠疫跳蚤60公斤，但石井四郎仍大骂部长："统统是饭桶！"他要求每月生产100公斤跳蚤。这样的微生物，以公斤和上百公斤计算，足够惊人的了l这次，石井四郎派出得意的助手"731"第二部长、军医大佐太田澄带队。第二部又称实验部，是专门对各部研制出的细菌武器，进行实验工作的。所以，这个部大多是各类细菌传染病的专家、学者，太田澄本人就是个博士学位的军医。太田澄组队，召集120名科技人员，其中获博士学位的就有30人。这次远征常德市，用飞机从高空先撒播了50公斤传上鼠疫瘸毒的跳蚤，几乎把一个月的生产量都用了!
据凋查，1941年10月中旬，日本飞机窜入常德市上空，抛下谷、麦、豆粒、棉絮、纸条、食物、糖果等物，落地后，不几天就从12岁儿童蔡桃儿染病死亡，将鼠疫传播开来。随之市内400余人死亡，鼠疫蔓延至市郊，继而延及石公桥、桃源、沣县等地区，仅石公桥这个小集镇在10天内就死亡80多人，农民石泰山、王桂龙两家近20人，全部染上鼠疫不治死亡!刘三英老太太全家染病，只剩下她一人，每说起往事，仍不免声泪俱下。魏由普老人亲眼所见，胡家大院在两天里，就抬出20口棺材。鄂北均县联台中学学生程德昌证实说："常德市的鼠疫传染了方圆200里，处处见死人，是日本飞机传播的！县城的北门，天天都抬出几具尸体，全是染上鼠疫而死的。日本鬼子造孽呀!"
据查国民党政府卫生部档案，日机还窜到其他省内撒播鼠疫跳蚤，造成鼠疫大流行。计有：浙江省4座县城，河北和河南省各2座县城，山西和山东省各1座县城，仅浙江省衢县因鼠疫传染病死亡男70人，女25人。
第三次华中细菌战，是在1942年夏进行的。这次由石并四郎亲自率队，除"731"本部调150名军医外，石井四郎在南京创建的"荣"字部队，又称加摩部队，也派出150名军医，并以"荣"字部队为中心。其目的，是协助日军第十三军团实施《浙赣计划》。抗日战争，日寇非旦没有实现"6个月占领全支那"的美梦，且战斗力损失重大，每况日下，不得不把兵力龟缩到铁路线上的几座大城市，苟延残喘。所谓《浙赣计划》，实际上是协助日本军团，从华中战场上往上海撤退。
1942年4月18日午，以美围著名飞行员詹姆斯·杜立特中校为首，编成一支远征队。中美两国飞行员驾驶改装后的B25型双擎远征轰炸机轰炸了日本本土东京。这突如其来的空袭，造成东京漆黑一片，乱成一团。当夜，日本天皇主持举行御前会议，决定命令"中国派遣军总司令部应尽快地开始作战，摧毁浙江方面之敌，主要空军根据地。遏止敌人空袭帝国本土"。征华日军总司令部奉令，立即做出响应，着令"上海第十三军团之主力，于5月15日自杭州方面开始攻击敌(指中国)第三战区东部，摧毁敌在浙江省的航空根据地。以武汉第十一军一部攻击敌第三战区西部，策应第十三军团的攻击"。同时，着令"第一飞行团迅速攻击敌各航空根据地"。
原中国第三战区工兵指挥部、中将总指挥（新中国成立后，任黑龙江省政协常务副主席）黄德馨，回忆这场恶战时说："当时，第三战区司令长官是陈诚，驻守湖北省恩施城，率5个集团军，4个指挥部扼守长江两岸，阻止日寇的进攻。双方动员上百万实力，虽然，中国各航空根据地如浙江的丽水和衙县，江西的玉山等机场，均被日机炸毁，但由于日军将战线拉得过长，兵力不足，军需供应不上，被中国牵入苦战的旋涡中，损失巨大!"老将军回忆时还提供了报刊、档案资料，证实自5月15日至9月3日，在不足4个月的时间内，击毙日寇两万多人，俘虏日寇512人。
日寇遭受重创后，担心第十三军团被消灭，日本派遣军总司令部下令"第十三军团急速撤回上海"。中国军队乘胜发起总攻，将第十三军团首尾咬住，双方在江西、浙江形成了混战局面。日寇为了挽救第十三军团免遭覆灭之灾，调"731"参战，并将此撤军计划称之为"浙赣行动"。
日本参谋本部为实施"浙赣行动"，特于5月末将石井四郎召集到东京，面授机宜。石井四郎返回平房"731"本部，立即召集高级军医官开会，当众宣读参谋总长命令："立即再次组成远征队，实现第十三军团浙赣行动中的战略退却。"并重申"参谋总长要我等倾全力远征华中，保证第十三军团安全撇同上海"。为了实现所谓"浙赣行动"，石井四郎连续开了数次会，决定从"731"抽调300名科技人员出征，凡与细菌生产、实验、投放有关人员，包括第一、二、四部的主要人员都必须参加。同时，决定携带鼠疫跳蚤、霍乱、副伤寒3种细菌武器，从天空飞机没放，地面派人在阵地上和撤退的路上，凡是河流、水井、贮水池等可投霍乱、伤寒菌的地方，全都不放过。共携带霍乱、伤寒菌120公斤，鼠疫跳蚤70公斤。7月中旬到达南京"荣"字部队后，该部队又派出150名科技工作者，携带本部所培育的几种传染病菌，参加远征队。该部队防疫人员榛叶修，被俘后招认："自昭和17年(1942年)6月中旬至8月末，在浙赣作战中，华中派遣军直属'荣'字部队，番号是1644部队，又称加摩部队，在南京称防疫给水部一队本部，用飞机运载鼠疫、赤痢、霍乱等细菌，向浙赣的金华、玉山、衢县、郢县等中国军阵地和后方居民点撒播，企图在这些地方制造温疫蔓延之势，阻止中国军队的反攻，使无数中国官兵和居民染上瘴病而亡。"榛叶修的这份供词，后来被国民党南京地方检查院写进控诉"东京审判会"的控诉状里。
此次细菌战。日本华中派遣军司令部，将"荣"字部队的全部人员和设备，以及所生产的各类细菌，都交给了石井四郎调用。第三次细菌战使用多少公斤细菌，除"731"动用的120公斤霍乱、副伤寒和70公斤鼠疫跳蚤是个准确的数字外，"荣"字部队提供了多少公斤，只有"全部"二字的记载。不过，"荣"字部队，每3周为一生产周期，"每一生产周期，生产各类细菌60公斤"，小小的微生物，动用了近300公斤，这个数字就够惊人的了！
第三次细菌战行动前，石井四郎率队先到达上海，时为7月29日，隔日，又窜到武汉日寇第十三军团司令部、第十一军司令部，接着，8月24日和25日又亲自到双方战斗最激烈的衢县前线视察，最后决定，将细菌战的重点区，选在浙赣的金华、衙县、玉山、浦江一带。其撒播的手段，从天上到地下凡能使用上的，都不择手段地使用上。石井四郎在给参谋总长的汇报中强调说："从飞机上撒播鼠疫跳蚤，在敌军阵地上，他们的后方居民点，必然造成人间的鼠疫大规模地传播，而制造敌方一片混乱，必将削弱敌方的战斗力，为我十三军团实施战略退却，创造了有利条件。然后，派出大批实验人员，在我军撤退的路途上，河流、水井、蓄水池、建筑物、瓦砾中，撒播霍乱、伤寒等病菌，以图感染敌军，阻止其对我十三军团盼进攻或追击，从而保证我十三军团的安全撤退。"为实现石井四郎这一企图，"731"华中远征队同第十三军团组成联合指挥司令部。在联合司令部组织下，将参谋人员和军医官集合起来，创办了细菌武器使用培训班，出石井四郎亲自授课，讲解散布细菌的方法和注意事项，以保证有效地使用细菌武器。如果算上这批培训的人员，包括"731"派出的人员和"荣"字部队的人员，在地面投放细菌的日本人，几乎有一两千人。可见，这次细菌战的规模之大也是惊人的!
关于"战略退却"情况，据查某市监狱档案科一份战俘口供材料，此战俘，名叫三品隆行，军衔大佐，在华中细菌战时，充任日本第十三军团的侦探科长。被俘时，充任日军第三十九师参谋长。据他的招供，第十三军团在8月20日接到征华派遄军总司令部的命令，先头部队遵令从衢县前线撤退。在撤离阵地前，"731"组织的一支小分队，留下数名军官任指挥，将鼠疫菌、霍乱菌、伤寒菌、赤痢菌等撒播于阵地的前沿草地、水井、河流等处。同时，用飞机一面轰炸华军阵地和后方农村，一面撒播裹有鼠疫跳蚤的杂物与泥土。第十三军团撤到金华时，被中国军队咬住腰部，苦战2周，才于9月18、19日撤到了上海，损失惨重。作为侦探科长的三品隆行，留在金华数天，曾截获一份华军师司令部发出的电报。电报发出的时日为9月6日，内容是说："日本军队在浙赣战区退却时，曾在衢县阵地用鼠疫菌污染了地面和水流。从染疫病人身上检查，肯定是日本军队所为，希所有部队注意，加紧防疫工作。"
然而，对"731"犯下的暴行罪恶，当时的国民政府及其舆论机关，竟置若网闻，没作任何报道，也未公开谴责。方心数百华里的地区，西起赣江，抚河区域之新堡、樟树、崇义、临川、广城、东乡、鹰潭、上饶、广丰等县，东至玉山、江山、常山、金华等地，均成为"731"细菌战的污染区。使这广人的地面上，人烟稀少、房屋倒塌、尸横遍野，野犬长吠，乌鸦啼叫，一片瓦砾，惨不忍睹!金华市崇山村，全村330户，有30多户人家全部死净，农民王兴富一家9口人，死了3人，全村几乎家家有人发高烧，满口吐血，不到1O天，竟死了320人，不仅如此，日本军医们在持枪的日本兵保护下，进村后，不由分说，将病人拖到村外扒开胸膛，取走了脾脏，然后，放火毁村、毁尸、灭罪证。原东北军五十七军少将旅长孙焕彩，在这年9月中旬奉命进入战场，没等参战，全旅官兵大多数患霍乱传染病，上吐下泻，因医治无药，又来得突然，半月间官兵死亡两千多人。最后，全旅弄来许多担架，将病人抬出阵地去治疗。
这次鼠疫等病菌，还使撤退中的日本官兵，也感染上传染病，只得一路死亡，一路后撤，以致将传染病带到敌占区里传播开来。据当时《江苏日报》、《无锡日报》报道，9月26日，苏州市内发现鼠疫患者22人、死亡20人。该市防疫委员会派人检验，认定是鼠疫传染病，经市内各医院报告，鼠疫病患者还不断发现，且大有蔓延之势。11月12日，日伪各机关和各界均派代表，参加了市防疫委员会在市百货公司二楼召开的会议，"商讨防疫大计"。会议决定"立即向市民宣传防疫知识，注射防疫针，并加强对饮食、旅店等行业的严格检查，暂时停止娱乐场所的活动"。无锡市各医院、诊所每天有20至30名鼠疫患者，其中还有少数霍乱病患者，每天且有死亡。
在设于南京郊外的战俘集中营扣押的中国战俘达两千多人，吃了染有细菌的烧饼后，被驱赶进八路军和新四军的根据地、游击区内，进行流行性疫病的传染。
如此严重的暴行，国民党当局未加报道，是不是对此无知呢?不，不是的！笔者在抗日战争时的大后方一一某市档案馆内，查找到一批有关的来往官方电报证实，对于"731"细菌战的罪行，国民政府当局是知道的。据前国民党吉林保安副司令、吉林师管区中将司令李富春生前回忆，"这同蒋介石多次暗中同日本求和有关系"。原东北军骑兵第二军长何柱国将军，在抗日战争后期充任鲁苏豫皖边区临泉指挥部主任时，就在界首的沙河岸边，代蒋介石同日本征华派遣军总司令冈村宁次大将的代表谈判过。中介人为汪逆政权的秦德纯。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