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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刊次：2013.3（总第68期）  
  类别：历史回眸  
安重根义士与哈尔滨
徐明勋
（作者系哈尔滨工业大学国际经贸关系学院顾问、原哈尔滨市民族宗教局常务副局长、哈尔滨市朝鲜民族事业促进会原会长，著有《哈尔滨市朝鲜族百年史话》、《安重根在哈尔滨的11 天》、《中国人心目中的安重根》、《安重根义士知识问答》等著作）
     
    编者按：安重根是朝韩近代史上著名的独立运动家，他在日俄战争后积极反对日本侵略，投身爱国文化启蒙运动。1909年10月26日，安重根在哈尔滨成功刺杀了侵略朝鲜的元凶、前日本首相伊藤博文，被称为“爱国烈士”和“义士”。安重根的壮举，在哈尔滨的近代历史上写下了浓墨重彩的一笔。2013年6月28日，韩国总统朴槿惠访华期间，在与习近平主席的会谈中，表示希望中方为安重根在哈尔滨竖立纪念碑。习近平表示，会指示有关部门进行合作。为了缅怀历史，铭记英烈，本刊特邀在国际学术领域享有盛誉的安重根研究专家徐明勋撰写了《安重根义士与哈尔滨》一文，以纪念这位在哈尔滨做出反抗帝国主义侵略壮举的英雄。

    1909年10月26日上午9时30分许，韩国义兵参谋中将安重根在哈尔滨火车站的月台上击毙了日本帝国主义侵略韩国的元凶、东洋和平的破坏者伊藤博文，震撼了世界。安重根作为为韩国的独立而献身的抗日爱国民族英雄、为维护东洋和平而战的和平战士，受到韩国人民、中国人民和世界被侵略国家、被压迫民族、爱好和平人民的敬仰。
    安重根在哈尔滨击毙伊藤搏文，这在中韩抗日斗争史上，是意义重大而影响深远的大事件。安重根的义举不仅鼓舞韩国人民的抗日斗志，在中国也产生了巨大的影响。周恩来总理曾经指出：“中日甲午战争之后，本世纪初安重根行刺伊藤博文，就在哈尔滨车站，两国人民共同反对日本帝国主义的斗争就开始了。”安重根的义举成为中韩两国人民共同反对日本帝国主义斗争的序幕。
    哈尔滨是安重根义举的现场，“安重根击毙伊藤博文”作为重大历史事件，载入《哈尔滨市志》和《清史稿》里。2009年10月哈尔滨市人民政府外事侨务办公室为纪念安重根义士在哈尔滨义举100 周年，特制了DVD《永远的纪念》，在解说词中说：“重根受到哈尔滨人的敬仰和爱戴，安重根义士成为中韩两国人民加深友谊的感情纽带。”
    投身复国运动
    安重根，字应七，圣名多默，1879年9月2日生于朝鲜黄海道海州府首阳山，因性格轻急，起名为重根。因胸腹部有七个黑痦子，同北斗星相应，故字为应七。又因信仰天主教，受洗礼后圣名为多默。安重根出身于名门大家，家训为“正义”，祖父仁寿曾任镇海郡“县监”六品官，其父名泰勋，中年应试科举，取得进士。安重根6 岁就在设于自家的汉文私塾学习，念了9 年书，读了《四书三经》（注：没有中国五经中的《礼记》和《春秋》）、《资治通鉴》，又读了《世界史》、《朝鲜史》、《日本近代史》等。他自幼酷爱骑马狩猎，常常跟着猎人游猎于山野之间，长大成人后则独自登山狩猎。安重根在旅顺狱中写的自传中说：“那时我十七八岁，年富力强，体魄相貌不在众人之下，平生秉性爱好有四，一是交友结义，二是饮酒歌舞，三是持枪狩猎，四是骑驰骏马。”因此，安重根是一个勇敢、豪爽、枪法好、伸张正义、文武兼备的青年。
    日本帝国主义者发动中日甲午战争，结果中国战败，签订《马关条约》，清军全部从朝鲜半岛撤出。伊藤内阁认为朝鲜还有帝俄势力妨碍日本独霸朝鲜，1905年在英美帝国主义支持下发动日俄战争，打败了沙皇俄国，从朝鲜赶出俄国势力，独占朝鲜。是年11月伊藤博文又逼迫朝鲜皇帝在亡国的《乙巳保护条约》上签字。1906年2月1日，日本侵略者在首尔设立了统监府，伊藤博文为第一任统监。从此，朝鲜便被置于日本统治之下，整个朝鲜变成人间地狱，日军横行朝鲜半岛，到处烧杀抢掠，奸淫妇女，残害爱国志士，三千里江山生灵涂炭。这一切都激起了安重根的民族仇恨，因而投身于恢复国权的运动。
    1906年春，安重根率家眷由清溪洞移居平安南道镇南浦。安重根拿出所有家产建立了“三兴学校”和“敦义学校”，并就任两学校的校长，努力培养救国英才。安重根通过发展学校，对青少年进行了爱国启蒙教育。韩国的局势日益恶化，安重根开始审视国内外形势，他开始认识到只靠爱国启蒙运动是不可能恢复国权的，只有开展义兵斗争，才是有效的救国之路。
    1907年8月，29岁的安重根辞别母亲、妻子和年幼的孩子亡命国外，临走时留下立志为国献身的诗句：
    男儿有志出洋关，生不成功死不还；
    埋骨岂肯先墓下，人间到处尽青山。
    韩国义兵中将
    1907年7月19日，伊藤博文强迫不遂其心意的高宗皇帝退位，24日同走狗政府缔结了丁未条约，强行解散了朝鲜军队。全国各地的军人，以暴动回答伊藤博文的解散令，爱国的军人砸开弹药库，武装自己，同接管兵营的日本侵略军进行殊死的战斗。随后，全国各阶层人民以各种形式开展了义兵斗争。义兵就是民间的军队，即由于外敌的侵入，国家处于危急时刻，国民自发地起来抗击敌军，同敌人进行斗争的义军。其性质同中国的抗日义勇军相似。日本出版的市川政明所著《安重根与日韩关系》一书记载：“当时的义兵少则几个人，多则几千人，义兵总数有163 680 人，和日军之间的冲突（注：战斗）2 907 次。”整个朝鲜处于日本侵略者与义兵之间的战争状态。
    安重根离别祖国来到中国的延边，此地也有日本的驻军，经过3个多月的各地考查，没有落脚之地，于是去了俄国的海参崴。在海参崴住有四五千名朝鲜人，安重根结识了两个好友，一是严仁夑，二是金起龙，他们结为义兄弟。自此三人义重情厚，谋议举义之事，分别周游各处，进行演说，唤起民众。安重根经常向民众揭露伊藤博文的侵略罪行和朝鲜国内的惨状，讲明国内十三道的人民拿起武器进行反日武装斗争的形势，反复讲“无根之木从何以生，无国之民居何以安”，号召人们为祖国的独立而展开英勇的斗争。他还利用报刊宣传抗日救国，在海参崴出版的《海潮新闻》上发表了《人心结合论》的文章，他指出：“人生在世有三件事必办，一要修身，二要持家，三要护国。人的生命要靠身心结合来保存，家庭要靠父母和妻子来维持，国家要靠国民的上下团结一致来保护。”在他的宣传鼓动下，有不少人参加义军，有的出枪械，有的出义金相助。
    这时，金斗星、李范允、严仁夑、金起龙等人出面，在俄罗斯滨海州烟秋正式组建了义兵队伍，金斗星被任命义总督，李范允被任命为大将，安重根被任命为参谋中将和独立大队长。1908 年7月到8 月间，这支义兵队伍组织了大规模的国内进攻作战。安重根的义兵部队于7 月7日越过图们江，向国内进发，经过昼伏夜行，到达了咸镜北道境内，袭击庆兴郡洪仪洞的日军守备队，首战告捷。紧接着，这支义兵部队于7 月10日到达新阿山，袭击了当地宪兵分遣队，又打了胜仗，义兵士气高昂，战斗力强，狠狠打击了日本侵略者的嚣张气焰。7月21日安重根的义兵部队同兄弟义兵部队一起组成联合战线，参加了会宁郡灵山战斗，因寡不敌众，部队遭到严重的损失，安重根率受到重创的义兵转战各地，回到了滨海州烟秋。
    1909年2月7日，安重根在俄罗斯烟秋的下里部落，与11位同志集会。在会上安重根提出，希望大家身心结成一体，断指结盟，为祖国的独立献身。与会者一致赞同,每个人用刀割断左手无名指一节，安重根率先用鲜血在太极旗上写了“大韩独立”四个大字。紧跟着每个人签了名。12 人结成了“断指同盟”，安重根被推举为盟主，誓天盟地，要为祖国的独立和东洋和平献身，大家共同高呼三声“大韩独立万岁”。会议要求盟员分散于各地，开展各种形式的反日独立运动。从此，短一节无名指的左手象征着安重根热爱祖国的赤胆忠心，每当用毛笔写完各种条幅后，按上手印，代替印章。
    安重根来哈尔滨
    1909年10月中旬，安重根在海参崴的朝鲜文《大东共报》社，得到了日本的伊藤博文要来哈尔滨与俄罗斯财政大臣戈果甫佐夫会谈的消息，认为这是处死侵略朝鲜的元凶伊藤博文的一个绝好机会，安重根心中暗想，多年的夙愿就要实现了，老贼伊藤博文要死于我手，为了实现杀敌的目的，他决定去哈尔滨。
    安重根在同志们的帮助下，筹集100 卢布经费和手枪，同禹德淳秘密共商杀伊藤博文之计。10月21日上午8时50分从海参崴起程，火车到绥芬河停车1小时9 分钟，安重根利用这个时间，去找在车站前开诊所的医师刘敬辑（以前给安重根看过病，献过义金），说去哈尔滨办事，不懂俄语不便，想找一名翻译，刘医师痛快答应，叫18 岁的儿子刘东夏一同前往。3个人乘坐的俄罗斯列车，经过778 公里的长途跋涉，于22 日晚9时15分到达了哈尔滨火车站。出站后安重根一行坐了一辆带篷马车来到了位于列斯那亚街28号（现在的道里区森林街34号）金成白家。32岁的金成白拥有俄罗斯国籍，从事建筑行业，是哈尔滨“韩民会”的会长。
    安重根一行最急办的是先要探明伊藤博文来哈尔滨的日期和具体时间。23 日下午，由金成白领路，安重根和禹德淳来到在哈朝鲜人集资办的“东兴学校”。该校教员金衡在是《大东共报》哈尔滨支局的负责人，他订阅各种俄文、韩文、中文报纸。安重根在23日的中文版《远东报》上看到一条短讯：“前朝鲜统监伊藤博文，将乘东清铁路总局的专列，于25 日下午11 时出发宽城子站，前往哈尔滨会见俄罗斯财政大臣戈果甫佐夫。”宽城子（现在的长春）到哈尔滨段长237公里，根据西伯利亚铁路快速列车的时间表，需10小时40分。由此推算出伊藤博文会在10 月26 日上午9 时40 分左右到达哈尔滨。
    寒露已过，北方晚秋的夜晚已颇有寒意。在金成白家，安重根想到即将成功的英雄之举，不由得心潮激荡，感慨万分，在煤油灯下，吟诗一首：
    丈夫处世兮，其志大矣；
    时造英雄兮，英雄造时。
    雄视天下兮，何日成业；
    东风渐寒兮，壮士义烈。
    愤慨一去兮，必成目的；
    鼠窃伊藤兮，岂肯比命。
    岂度至此兮，事势固然：
    同胞同胞兮，速成大业。
    万岁万岁兮，大韩独立；
    万岁万岁兮，大韩同胞。
    后世把这首歌叫作《丈夫歌》或《万岁歌》。
    击毙伊藤搏文
    1909年10月26日，安重根起得很早，拿起义举用的手枪仔细地擦亮，这是把叫“勃郎宁”的黑色手枪，上一次膛可连发8颗子弹。安重根上了8颗子弹，这个子弹和普通子弹不一样，把子弹前头刻成"十"形槽，造成开花弹，能在碰到人体的瞬间促进弹皮的爆裂，扩大杀伤面积使人受到致命打击。安重根把枪放到上衣右侧口袋中，出了金成白家。
    这一天下了大雪，厚厚的白雪覆盖着北国的早晨，军人的皮帽上积存了白雪，气温是零下5 度。早晨7 点钟，安重根坐马车来到了哈尔滨站，俄罗斯军官和士兵正忙着做欢迎准备，戒备森严。安重根夹在日本人欢迎队伍中间进入候车室。因为俄罗斯人分不清日本人和朝鲜人，安重根没有受到注意，日本总领事要求俄方控制欧洲人和中国人入场，日本人则一律放行。进了候车室后，安重根坐在一等候车室的小卖店，离站台近，外部视线也好，他泰然地边喝茶边等专列的到来。
    上午9点整，草绿色的专列驶进了哈尔滨站，在站台排列等候的仪仗队和欢迎队伍沸腾起来了，俄罗斯士兵和大清士兵举枪敬礼，军乐队奏响了庄重的乐曲。戈果甫佐夫上了专列，见面礼之后两人一起下了火车。在俄罗斯官员们的护卫下，贵宾们沿着站台从东北走向西南方向，依次为俄罗斯军乐队、俄罗斯兵队、各国领事团、中国兵队、日本官民队伍。
    贵宾们同各国领事一一握手后开始折回。不能错过时机！一直坐在候车室的安重根稳步走到站台，紧贴着俄罗斯军队的队列站着。
    安重根和伊藤博文的距离越来越近，若在正面举枪射击容易被发现，因而等尹藤博文从安重根前边走过去两三步，大约5米左右射程的时候，安重根站在举枪敬礼的士兵们中间，向伊藤博文连击3 枪，三枪三中，都打在伊藤博文的要害处：胸、肋、腹，尹藤博文毙命，结束了罪恶的一生。这时安重根产生了疑虑，万一倒下的不是伊藤博文怎么办？他又向后边的日本人射了4发子弹。一枪打中日本驻哈尔滨总领事川上俊彦的右胳膊，成了残废；一枪打中日本宫内大臣、尹藤随行秘书森泰二郎左腹部，子弹留在腹中；一枪打中南满铁道株式会社理事田中清次郎的左腿关节；最后一枪打中南满铁道株式会社的总裁中村。和伊藤博文并肩站着的戈果甫佐夫和随后的俄罗斯随行们无一受伤。完成惊天动地的射击后，安重根昂起头用俄语高呼三声“高丽亚乌垃”！（大韩万岁）
    安重根被拥上来的俄罗斯士兵逮捕了。
    伊藤博文的罪行
    伊藤博文是日本帝国主义侵略韩国的元凶。他1841年10月16日出生在日本国长州（今山口县西北部），在哈尔滨被击毙时68岁。伊藤博文从1885年12月22日出任日本第一任首相起，先后4次担任首相，是仅次于明治天皇的实权派人物，是日本侵略政策的最高决策者和执行者。缷任首相后，还曾4 次担任日本天皇的最高咨询机关---枢密院议长和贵族院院长。1906年作为第一任韩国统监来到韩国，把韩国变成日本殖民地。
    1909年10月30日，在日本驻哈尔滨总领事馆，从旅顺来的日本检查官沟渊孝雄对安重根进行第一次审讯，当检查官询问他因何敌视伊藤博文时，安重根列举了伊藤博文的15条罪状：
    1. 弑杀明成皇后之罪；
    2. 废黜高宗皇帝之罪；
    3. 勒定乙巳五条约和七条约之罪；
    4. 虐杀无辜韩人之罪；
    5. 强行夺取政权之罪；
    6. 掠夺铁路、矿山、森林、河泽之罪；
    7. 强行发行第一银行券纸币之罪；
    8. 解散韩国军队之罪；
    9. 妨碍教育之罪；
    10. 禁止韩人赴海外留学之罪；
    11. 没收焚烧教科书之罪；
    12. 诡称韩人欲受日本保护，欺骗世人之罪；
    13. 当今韩国和日本之间争战不息，杀戮不绝，但他却向日本天皇诡称韩国太平无事，犯有上欺天皇之罪；
    14. 破坏东洋和平之罪；
    15. 弑杀日本天皇之父太皇帝之罪。
    安重根把监狱和法庭当作战斗前线，在11次审讯和6次公判中奋力声讨伊藤博文的罪行。    
    上海《民吁日报》描写安重根的法庭形象：“声愈宏壮，口鼻几皆吐火，而直叱伊藤乱臣。”
    1910年2月9日的第三次公判会上，安重根重申：“在韩国的国土上，韩日之间至今仍在交战，此次举事，也是韩国独立战事的一部分，我是以义兵参谋中将的身份为韩国而实行的，并非普通刺客之所作所为。所以，我想我现在不是一个普通的被告，而是一个被敌军捕获的俘虏。”表明了这次行动是义兵的军事行动，是义兵斗争的战争手段。在第五次公判时他要求：“我是韩国的义兵，现在成了敌军的俘虏来到这里，所以应当依据国际公法受到惩处。”国际法认为：“为了维护祖国的独立，为了保护国家的生存而进行的自卫战争，从国际法上看属正当行为。”安重根的义举正是反对侵略者的正义的斗争。
    倡导东洋和平
    安重根是为韩国的独立而英勇献身的爱国义士，也是为东洋和平而献身的和平战士。安重根在法庭上再三陈述：“我的目的在于韩国的独立和维护东洋和平，刺杀伊藤公爵绝非出于私怨，而是为东洋和平而为。”安重根陈述的伊藤博文15条罪状中就有“破坏东洋和平之罪”。根据伊藤博文的决策，日本于1894年8 月1 日向中国宣战，发动了中日甲午战争，拥有近代军备的日军战胜后，由中国的全权大臣李鸿章和伊藤博文签订《马关条约》，掠夺了中国的台湾和澎湖列岛。1904 年2月10日，日本向俄罗斯宣战，发动了日俄战争，伊藤博文亲自督战，战胜的日本占领了以大连旅顺为中心的辽东半岛和旅顺到长春的东清铁路。伊藤博文是无可非议的日本侵略中国的罪魁祸首，也是东洋和平的破坏者。
    安重根被判处死刑以后，在狱中抓紧一切时间撰写了自传和《东洋和平论》。自传《安应七历史》是3 月15日脱稿，离行刑时间只剩10天，安重根会见高等法院院长平石，向他提出要写一本《东洋和平论》，拟撰写序言、前鉴、现状、伏线、问答五个章节，时间不够用，请求把行刑日期推迟一个月，平石答应给他时间。但平石违背诺言，提前行刑，安重根只写了序和前鉴部分，留下千古遗憾。安重根在《东洋和平论》序中说：“东洋和平义战开始于哈尔滨，谈判席定于旅顺……”
    安重根为东洋和平所倡导的主要内容，曾在同高等法院平石院长的谈话中有所提及：
    1. 日本要停止对周边国家的侵略；
    2. 日本要把日俄战争后占领的大连、旅顺归还中国；
    3. 在旅顺召开韩、中、日三国和平会议，三国政要共谋东洋和平之永久方策；
    4. 在旅顺设立共同银行，发行三国通用货币。
    5. 由韩、中、日等国青年组成共同兵团，守卫旅顺港等地使旅顺成为东洋和平的根据地。
    安重根在第六次审讯时说，东洋和平就是指亚洲和平，他说的东洋包括韩、中、日三国为主体的整个亚洲范围。他所倡导的这些具有远见卓识的设想，是可贵的，在今天仍具有现实意义。安重根临刑前应日本狱吏的要求，挥毫题词，表达了对东洋和平的深切忧虑，对日本侵略政策的强烈愤慨：东洋大势思杳玄，有志男儿岂安眠；和局未成犹慷慨，政略不改真可怜。
    1910年3 月26日，安重根被执行死刑时，上绞刑架前，为东洋和平祈祷三分钟，并留下“努力保全东洋和平”的临终遗言。安重根的生命在人间只有短暂的32年，但他的精神和思想将流芳千古，与世长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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