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1986年胡乔木同志在全国地方志第一次工作会议上的讲话中，提出志书的"资料应成为有机的整体"的观点之后，在工作中注意和加强整体性，在志稿中体现和强化整体性，逐渐成为方志界工作中的主要课题，在总体设计、志稿编纂和审核中，都把整体性做为主要标准和规范之一加以强调和努力实现。但是随着实践的不断深入，具体问题接踵而至需要解决时，则由于理论与实践之间、志稿承编者与审核把关者之间，对整体性的把握还未达到应有的统一和取得共识，出现仁智相见的情况，或多或少地影响了有关问题的解决。我以为，出现这种情况地主要症结，在于当前对于整体性概念缺乏比较明确的科学界定，理论上对于整体性的认识和说明，实践中对总体性要求的兑现都处于不甚清晰状态。在以往的编纂工作中，认识上的不确定性和实践中的盲目性现象是比较多见的。
首先对什么是整体性和如何实现整体性的认识见解不一，较有代表性的观点为：
其一，认为志书的整体性，就是内容的完整、系统、全面，结构、休裁、章法的合理化、规范化，编纂主体具有整体意识。强调实现整体性的方法，在于广泛搜集资料，完善总体设计，加强体裁、章法的研究。不难看出，这种观点对整体性的认识，涉及到志书内容、形式、编纂主体及工作方法，把整体性看做是对志书及其编纂过程的综合性要求。
其二，认为志书的整体性，就是志书对客观世界的准确反映，体现规律性；志书的内容和形式具备了有序性、层次性和统一性，也就实现了志书的整体性要求。这种观点近似于哲学意义的抽象定义，强调联系和关系。
其三，认为志书的整体性，就是明确全志的编纂宗旨和记述内容，突出主题，明确全志各部分的编纂宗旨和主题。这种观点实质是认为整体性特指编纂主体对志书内容的主观设计。
其四，认为志书的整体性，就是内容完整，反映全貌，结构严谨，记述了门类之间的关系。这种观点近似于第一种，但增加了反映联系的内涵。
其五，认为志书的整体性，就是志书的内容和形式准确地体现了客观事物之间的联系，具有统一的编写规范。这种观点近似于第二种，但较之增加了技术性要求。
对志书整体性概念接近于理性的表述尚有一些，但从上述几种较有代表性的见解中足以看出，认识上的差异还是比较大的，而且各自的文字表述还很难说是科学意义的概念定义。但问题核心不在于此，主要是多数见解中，把整体性看做是包括内容的完整性、结构的合理性、行文的规范性等诸多方面的综合性概念。这样一个集诸多标准于一体的宽泛的要求或者说是质量标准，又是在自身界定尚不明确的情况下，怎样才能够让那么多的人(据说全国约10万余众)来准确把握呢?这个要求同其它标准如资料性、思想性和科学性又是什么关系呢?类似疑问都是急需答案的。
这种认识上的朦胧，自然而然地导致实践的模糊和不确定性，不可避免地增加最终实现(实际上难以实现的)的难度。
一是结构上关于整体性把握的难度
本届志书的编纂形式主要为章、节体和条目体之分，其中章、节体又有所谓的大、中、小编三种结构体系。它们之间的结构方式、层次多寡．严谨程度存在先天性的不言而喻的差别。对此，用什么样的整体性标准来俭验这不同的结构方式是否具有整体性呢?如果统一的标准行不通，那不同形式又如何达到统一的整体性呢?再如，为了增强宏观情况及门类之间联系的记述，前一段，在志书不同层次上设置了各种反映整体联系的述类形式要素。从实践看，这些述类形式并不完全适合于志书的所有门类或不同门类的同一层次，其利弊孰大尚难定论。如从实际出发，宜设则设，不求一致，则又不甚规范，而规范又是当前整体性要求的主要方面。这样一来，无疑人为地破坏了整体性要求。又如，关于志书内容的分类和排列，现实的志稿或志书，有的采用划分的方法，有的采用分解的方法。同为划分法，一次划分中依据的属性标准又不尽相同，而且还不时出现一次分类中两种方法并用。排列顺序方面也如此，机构队伍有的置前，有的列后，大事记有的放于志首，有的移于志尾；有的政治部类居前，有的经济部类率先。这些区别，如果按整体性的有序性衡量，哪个更合理一些呢?也难有结论！如果哪种情况都可以，那又失去了整体性中规范性的基础。
二是内容上关于整体性把握的难度
志书的内容，是记述对象实际情况的文字再现。不同的区域志或专业志，由于所反映的客观对象之间历史和现实的差异，内容方面则多有不同，主要区别在各自的行业特点和地域特点。各自的记述重点、相同门类在志稿中的位次、含量都不尽一致。面对这些复杂情况，整体性要求确切指向其中哪些方面?它同现实执行的资料翔实、观点正确等关于内容的标准是什么关系?如果是同一的，那有什么必要同时存在!如不同，区别又在哪些方面?这些都是应该明确而实际上又不是明确的，所以执行起来五花八门，结果也就必然千差万别。
三是编纂工作过程及方法方面遵循统一的整体性要求的难度
已过去的数年间，中国地方志指导小组及时制定了一些原则性规定，下发了许多指导性文件；其分支机构如城市志指导组等及时召开了一些会议，形成了一些指导性意见，及时有效地发挥了宏观指导作用。但限于全国这样大范围的修志战场，历史基础、工作条件和进度相差悬殊，本届修志基本是以省为单位形成区域作战，各地工作的自主性较明显地浸渗到工作组织中和志稿中。如有的市志总纂工作由市地方志办公室承担；这种志稿的志专业性质体现的相对好一些；有的市志则以承编单位为编纂主体，部门志的痕迹就相对重一些。再如记述方法方面，认为应"述中央议"的同赞成"述而不作"的编者完成的志稿，必然足不同的；政治运动采取集中记和分散记的志稿，也必然存在明显的差异；甚至有的地方把多卷本的志书，卷次间装帧、印刷方面的不统一也视为整体性不强。类似现象到底应用什么样的整体性要求来判定孰更科学?恐怕很难从根本上办到。
从以上分析可看出，当前无论是理论研究中还是具体实践中，对整体性的认识和把握还是比较混乱、模糊。从实践的急迫需要考虑，个人觉得，应尽快地在整体性问题上有所统一或明确，以避免工作力量的无功耗费。
基于实际工作中客观压力，自己结合实践体会做了一些思考，主观动机不是出于纯学术上的探索澄清，主要是为寻得有助于提高工作效率和志书质量的认识前提。我以为，志书的整体性，应是特指一部志稿各陶成要素之间的内在联系。也就是说，一部志稿是否具备了整体性，就是看它是否符合客观实际地反应了所记门类之间的依存关系。这样既可使整体性概念自身相对明确，与其它概念之间有了比较科学地界定，也比较符合胡乔木同志讲活的原意。胡乔木同志说："过去的地方志别的问题且不说，它们有一个共同的缺点，就是各门类之间看不出相互间的影响和逻辑关系"；"新编地方志在这方面有很大的改善……不仅门类设的合理，在门类叙述上比较得当，而且力求表现出多门类的相互关系"，"提供一种有系统的资料，这种有系统、有组织的资料，应是一个有机的整体。"整篇讲话只此提及整体性。这个"有机的整体"的命题，是对旧志不足的分析中推导出的必然的逻辑结论，指出了新编方志与旧方志的本质区别。其间弥足珍贵的是"有机"二字。它告诉我们，新方志的各门类不应再是互不相关、自我封闭的小环，也不应是那种简单的拼凑，而应似生物体那样，具有不可分的统一性。各构成部分互相关联协调，互为条件，局部无法游离于整体之外。在当时全国新编地方志工作起步不久，理论和实践上如何科学地扬弃传统的东西还不太清醒的情况下，胡乔木同志讲志书资料应成为"有机的整体"，是针对旧志的根本病灶，指出了新方志研究和实践的重点及途径，即着力研究如何反映出各门类之间的机制关系，而不是指向其它。也正是源于这种理解，我觉得只有从这个角度去认识整体性，才更符合倡导者的初衷，更具有实际意义和作用，更便于实践中把握和兑现。
从前边几种代表性的文字表述看，整体性要求实际类同于科学性要求。二者之间几乎达到概念间的全同关系，外延涉及的对象近似或相互包容，只是内涵突出的角度不同。不同的概念是针对不同的对象、范围和角度所定，循此分析，科学性侧重于志书各个方面是否符合客观实际，符合规律，符合时代脚步；整体性则侧重于全局与局部及其间的规范、完整。这也只是个人的主观分析。实际上，实践中还没有这样明确的区分和界定。所以就不断出现和仍在出现强调整体性又不甚清楚整体性的具体内涵的盲目现象。今后能否改变这种境况，切实收到知行统一之效，还有待于自觉的实践达到科学的认识。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