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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造反过程中，对原来的党政领导干部，谁是革命的，谁是反革命修正主义，谁该斗，
谁该保，在造反派组织中形成不同的观点；在夺权过程中，又因谁夺权、谁掌权，而产生争
执，逐渐形成势不两立的两派。两派之间，初期用“文斗”，辩论、批判，在幕后别有用心
的人操纵下，那些“唯我独左”、“唯我独革”、头脑狂热的造反派组织，在“革命不是请
客吃饭”的理论唆使下，试图用武力压倒对立派，文斗逐渐升级为武斗。
1967年1月，黑龙江省红色造反者革命委员会成立后，哈工大红色造反团对其成员构成
不满意。1月31日，在工大礼堂召开形势辩论会。辩论中有人指出，夺权“没有体现大联合”
，“没有体现出工人阶级的领导”，要求重新夺权。次日，中央人民广播电台播发《人民日
报》社论《东北新曙光》，肯定了黑龙江省的夺权和成立的红色造反者革命委员会。中共黑
龙江省委第一书记，做为“革命领导干部”参加“三结合”的革命委员会并担任主任的潘复
生，立即站出来，将“1·31”形势辩论会定为“反革命事件”，并调动1万多人围攻哈工大
主楼，以“破坏新生的革命委员会”、“攻击东北的新曙光”为由，有的被打成反革命，取
消了哈军工的“八八”战斗团，造成初步联合起来的群众造反组织，再次陷入分裂、敌对的
状态。1967年2月，黑龙江大学“红色造反团”,反对原省委常委、政法部长赵去非被结合进
省革命委员会，认为赵去非是“赫鲁晓夫式的人物”，并要“炮轰赵去非”。4月2日，哈军
工、工大等10多个院校持相同观点的“造反团”学生在哈工大召开“炮轰赵去非大会”，会
上决定成立“哈尔滨市炮轰联络站”（后被称为炮轰派）。与此同时，在潘复生支持下，由
哈工大一些造反派头头和省直机关“造反团”组织了与“炮轰派”对立的“捍卫革命三结合
联合总指挥部”（后被称“捍联总”）。从此，已经实现大联合的造反派组织又分裂成两大
派。由于潘复生支一派、压一派，两派斗争愈演愈烈，以至发生大规模武斗，造成多次流血
事件。4月份，全市有97个单位发生武斗事件132起，伤146人。5月19日，哈尔滨港务局红色
造反团已分裂成的两派（被称为大红色、小红色）发生大规模武斗。市革命委员会和太平区
革命委员会认定这是一起“反革命流血事件”。随后调集近万人的公安干警和群众，以支持
“小红色”宣传毛泽东思想为名，围攻港务局,协助“小红色”同“大红色”展开武斗。5月
25日，市、区革命委员会再次调集上万人的群众和干警，围攻、冲击港务局，帮助“小红色”
夺权，拘留“大红色”头头13人，给“大红色”的人扣上“反革命”、“牛鬼蛇神”、“阶
级报复”等政治帽子。6月5日，哈军工的“炮轰派”召开大会后游行到省革命委员会驻地“
107”门前，要求潘复生、汪家道接见，潘、汪避而不见，游行队伍在门前连续静坐数日,遭
潘复生指派的“捍联总”驱赶，“炮轰派”冲进院内发生武斗。6月9日凌晨，“捍联总”调
集200多人冲进哈军工院内，经过激烈打斗,夺了由“炮轰派”掌握的哈军工学院革命委员会
的权。6月21日晨5点，“捍联总”攻打聚集在哈建工学院内的“炮轰派”，双方发生激烈武
斗，打伤20余人，学院图书馆和教学设备受到严重损坏。8月12日,哈尔滨港务局炮轰派（大
红色）的队伍途经哈工业大学门前时，哈工大“捍联总”出动数百人、3辆汽车、围追堵截，
双方发生激烈武斗，当场打死3人，伤100多人，致残55人。8月4—27日，哈尔滨第一机器制
造厂炮轰派，有港务局炮轰派参加，共150多人，先后3次开出坦克、装甲车和装有机关枪的
卡车上街武装游行示威。8月28日，松江罐头厂“捍联总”、“炮轰派”发生武斗，打死9人、
打伤6人。10月6日，市工人红色造反者总司令部指挥“捍联总”纠集成员，围攻哈师范学院，
争夺礼堂，发生武斗，1名学生死亡，23人受伤。10月12日，“捍联总”围攻“炮轰派”最后
一个据点——哈尔滨第一机器制造厂，动用了机关枪、冲锋枪和炸弹，武斗中死亡5人，伤残
1人，轻重伤100余人。同年9月，在周恩来关怀下，“捍联总”和“炮轰派”代表在北京开始
谈判，12月，双方达成实现大联合的《十二条协议》，虽因潘复生继续坚持一派掌权,大联合
并没有真正实现，但武斗有所收敛，并逐渐平息下来。
武斗不但造成人员伤亡，国家财产遭受严重损失,而且产生恶劣的社会影响，使造反派组
织“打、砸、抢”盛行起来。以查抄“黑材料”为名，砸机要部门,蛮横闯入私宅搜查、抄家、
劫走财物。对被揪斗人实行刑讯逼供。各造反派组织设立隔离审查的“牛棚”，拘禁人员,体
罚、殴打、刑讯逼供，残酷迫害，造成一些人致残致死。1966年8月31日，哈尔滨市第12中学
造反派组织，以“隐瞒家庭出身”和“私藏枪支”莫须有罪名,揪斗省、市优秀教师、市劳动
模范杨治周，由于严刑拷打、残酷迫害，杨治周致死。由于红卫兵的狂热,在“破四旧（旧思
想、旧文化、旧风俗、旧习惯）、立四新”的闹剧中,破坏文艺作品、文物、古迹、遗址和艺
术价值较高的建筑物,连群众自行保存的古旧图书、古物、艺术品也被当做“四旧”予以查抄
和砸毁。1966年8月，位于南岗全市最高点、极富建筑艺术特色的东正教堂——圣·尼古拉大
教堂，在红卫兵狂热的行动中被夷为平地,教堂存藏的典籍、经书、神像、神器等被砸毁而散
失殆尽。其它一些教堂、庙宇、寺院或与“四旧”沾边的建筑.雕塑等也遭到不同程度的毁坏。
红卫兵、造反派组织，为自己造反活动的需要,经常出动人员到工厂企业勒拿或劫掠各自需要
的物资。印刷厂、造纸厂的纸张，常被造反派组织无偿勒拿或劫走。由于两派斗争激烈,一派
遭遇围困时，常四出抢掠生活物资和武斗的器械，以至抢夺驻军部队的武器弹药和军用物资。
1967年8月18日，哈尔滨第一机器制造厂的“炮轰派”总部开着3辆大卡车到太平东棵街粮店
抢掠粮食37万斤，同时抢劫了郊区农民向市内运送的蔬菜。8月23日，这个厂的“炮轰派”
造反组织又出动军用车辆堵塞铁路，拦劫货运列车，抢走列车运载的面粉634万斤，并使铁
路中断运行4小时之久。1967年6月，中央颁发《关于坚决刹住打、砸、抢、抄、抓歪风的通
令》，9月，哈尔滨第一、第二工具厂上千名工人群众到省委门前上访，要求全面制止武斗，
保障人身安全。武斗、打、砸、抢稍有收敛，但没有从根本上改变社会的混乱状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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