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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常县志》
 
 
第十八编 军事
 
 
第四章 战事
 
 
第一节 抗日
 
 
    1931年"九·一八"事变,日本帝国主义侵略者的铁蹄踏进五常县境后,奸淫杀掠,无恶不作。对日军的侵略暴行,人民群众同仇敌忾,抗日的烽火,遍地燃起。在城乡各地出现了"抗日救国会"、"反满抗日义勇军"等抗日组织,对日本侵略者展开了长期艰苦的武装斗争。
    安家邵永久,树起"东北讨逆抗日救国军"旗号,千余人活动在五常、榆树两县,配合义勇军打击日本侵略者。
    10月23日,冯占海率抗日义勇军进入五常县城后,受到各界民众欢迎。学校学生联合民众召开抗日救国大会,冯占海在群众的要求下讲了话。他在讲话中疾呼:“国难当头,军人誓死救国,同胞携手合作,光复大好河山。”全场欢呼,热烈响应,声彻云霄。
    11月,汉奸于琛潋指挥的日伪军,有伪旅长李毓久、王树堂、马锡麟、刘宝麟、钱福安所辖各部,以及日军广濑师团向义军驻地拉林进犯,义军在拉林守军有王锡山、赵维斌、宫长海、姚秉乾等旅及杨树森支队和炮兵营,与敌展开激烈战斗。敌军轮番轰炸,地面敌军从三面围攻,这时李毓久部乘机突入城内西街一角,义军杨树森、杨凤山两支队奋勇迎敌,双方展开肉搏巷战,义军炮兵营集中火力向敌后续部队猛击,骑兵由右翼向敌围攻,城内义军向敌猛烈冲锋,白刃相接,由拂晓激战至夜晚亥时,敌军溃退。此次战役敌军伤亡甚重,遗尸满巷,获敌辎重甚多。战斗中义军戮力同心,每战则高呼:“中国人不打中国人,我们打的是日寇”的口号,伪军士兵动摇,军心涣散,宵遁背荫河。此时义军弹药消耗甚重,有待补充,不便穷追,敌军退后,义军也撤到阿城蜚克图等地。
    义军在战斗中英勇奋战,支队长杨树森率部冲入敌阵,白刃相接,血肉横飞,由晨至午,毙敌无数。午后敌又增兵向义军进攻,杨树森率营长阎昶等又行苦战,最后在商会附近为国壮烈牺牲(杨树森支队长原系卫队中校团副,东北讲武堂毕业),尚有连长.邓喜泰等官兵200余人亦在与敌奋战中为国捐躯。
    敌军退后,义军为整编补充军员,并扼守宾县,保卫经济重镇哈尔滨市,故向阿城县蜚克图转移,因仓促行军,对此役阵亡官兵未能妥善安置。拉林百姓深感烈士爱国热情,代为埋葬。
    当义军进抵五常县时,伪军守敌张精一部见义军势大即率部投降,部分伪军向舒兰溃退,义军乘胜进击到舒兰县水曲柳一带与敌激战数小时,敌败退入舒兰县内。此役敌伪军伤亡惨重。义军将五常县城及五常堡、山河屯一带收复以后,主力部队陆续集结五常、山河屯,准备进攻吉林市。
    日本关东军侵入拉林后,拉林商会会长史斋芬,当即率领拉林商民拿起武器进行抵抗。因寡不敌众,退守背荫河烧锅院内。日军闻讯派骑兵尾随追击,在背荫河发生一场激战,史斋芬壮烈牺牲,70余名爱国志士全部阵亡。
    伪满大同元年(1932年)5月,由袁海龙组织的"东北抗日义勇救国军",率众2 000余攻入五常县城,占领了伪县政府。伪县长姜渭琦和豪绅等狼狈逃走,伪军投降,袁将五常县改为"海龙县",袁海龙自任县长,后来汉奸于琛激部下刘宝麟旅攻入县城后,袁海龙被迫退出五常。袁退出后在对日军作战时中弹牺牲,其队伍随即解散。
    由县内农民汪雅臣组建一支50余人的抗日队伍在县内东南山牤牛河一带,奋起抗日。这支队伍以山区为据点,袭击进山"讨伐"的日伪军、森林警察队和为日军卖命的汉奸走狗。为了便于活动,汪雅臣报字“双龙”,因此,这支队伍又称“双龙队"。
    伪满大同2年(1933年)春,"双龙队"加入另一支抗日武装宋德林部,被编为第四支队。宋德林部原是五常一带的"匪队",但他们抢的都是富家大户,不骚扰贫民百姓。"九·一八"事变后,宋德林面对日本的侵略,不甘心当亡国奴,树起了抗日的旗帜,队伍很快发展到千余人。是当时五常一带人数最多的一支反日山林队。"双龙队"被编入之后,经常跟随宋德林队伍出征打击日本侵略者,有时也单独出去打击日军,战斗力很强,是宋德林部队的一支骨干力量。
    伪满康德元年(1934年)1月26日,在纪念中共中央"一.二六"指示信(指示的中心内容是建立广泛的反日民族统一战线,共同抗日救国。)发表一周年时,赵尚志在珠河县召集义勇军首领会议。会上通过了共同抗日的通令,宣布成立东北反日联合军司令部,赵尚志被推举为总司令。汪雅臣得到成立东北反日联合军司令部的消息后,便派人前去取得了联系。这年2月,第四支队长汪雅臣邀集五常县一带的各反日山林队的首领和附近群众700余人,在尖山子老爷庙召开了抗日大会。会议号召各抗日武装联合起来,彻底打败日本帝国主义,并宣布"反满抗日救国义勇军”正式成立,汪雅臣被推举为首领。从此,各个抗日武装队伍,旗帜更加鲜明,斗争的矛头指向日本侵略者。这些抗日队伍,广泛活动于连绵数百里的丛山密林,与敌军浴血奋战。
    伪满康德元年(1934年)8月中秋节,赵尚志、李兆麟率哈东支队从三岔河胜利突围以后,经过暂短的休整,进驻到尚志县乌吉密一带的深山老林地区,伺机打击日寇,通过侦察,得知本县五常堡城内驻有日伪军500多人的情报后,决定立即派游击队突袭五常堡,消灭这股敌人。300多名战士,在赵尚志和李兆麟将军亲自带领下,跨过滨缓铁路,绕过小九站,穿山越岭向五常堡进军。战士们忍受着难挨的饥渴,在酷暑烈日下行军,秋毫无犯,下午,游过了激流滚滚的大泥河,又行程30余里路。傍晚到达五常堡附近。
    五常堡是座古城,人烟稠密,经济发达,城防坚固,四周筑有炮楼和碉堡,被日本人视为哈尔滨东南之重镇。哈东支队在当地抗日"义勇军"及"爱民"队的配合下,于黄昏后迅速地包围了五常堡,从四面发起总攻。城内日伪军正在寻欢作乐,有的早已醉入梦乡,这一突然袭击使敌人手足无措,仓促迎战。游击队个个英勇善战,向城内猛攻。赵尚志身先士卒,一面指挥,一面战斗。激战近四个小时,五常堡全部被攻占,敌人留下了大批尸体,其余弃城逃窜。
    哈东支队进城后,召开群众大会,贴标语,撒传单宣传抗日救国。然后处决了一批卖身投靠为虎作伥的汉奸。没收了他们的财产和粮食,分给城内的劳苦群众。战斗中缴获了大量的布匹、胶鞋、枪枝和药弹。
    是年,宋德林亲自率领的部队,因不懂游击战术,死拼硬打,被敌人打垮,队伍溃散。而单独作战的第四支队得以完整地保存下来。1935年秋,.第四支队配合东北人民革命军第三军司令部和三军二团西征(当时双城、德惠等地)。
    伪满康德3年(1936年)2月,第四支队来到五常县东北部山区,在高丽营子同抗联三军张连科率领的东北人民革命第三军第三师主力部队汇合。这时,第四支队长汪雅臣要求赵尚志收编他的队伍。赵尚志把情况向珠河中心县委作了汇报。中共珠河中心县委书记张兰生(原名鲍巨魁)和县委其他领导冯仲云、赵尚志、韩光、朱新阳等立即接见了汪雅臣。
    珠河中心县委对第四支队的抗日活动早有了解,同意收编,于是提出接受改编的四个条件。一、坚决抗日到底,不投降;二、遵守纪律,不扰民,与群众关系要密切;三、一定要武装群众,联合作战;四、县委向该部派遣政治工作人员。
    根据当时抗日斗争形势发展的需要,珠河中心县委认为,宋德林山林队已被日本侵略者打垮,但南山里抗日游击根据地不能丢失。为了进一步扩大抗日武装力量,钳制敌人。巩固和扩大抗日游击根据地,县委决定将第四支队改编为东北人民革命第八军,任命汪雅臣为军长,王维宇(龙吟)为参谋长。县委还决定,准备在八军设立政治部。改编后的八军仍然单独活动在五常县的南山里一带。任务是重整旗鼓,扩大抗日队伍,继续坚持抗日游击战争,八军成立时召开了成立大会,举行军民联欢,大会宣读了《东北人民革命军第八军成立宣言》。 
    伪满康德8年8月8日(农历二月十五日),珠河中心县委决定派侯启刚到八军担任政治部主任,侯启刚到任后,与原来的一名副主任组成第八军政治部。不久,发展汪雅臣、王维宇等为中共党员,建立了党支部。从此八军中有了党的组织。
    改编后的东北人民革命军第八军,共800余人。设有5个团(其中1个迫击炮团),团下设连、排、班。军部还有1个100余人的直属保安连,配备两挺轻机枪。改编后部队的组织机构比较完备,战斗力大大加强。
    第八军由于在思想和组织上接受了中国共产党的领导,更加自觉地宣传和执行党的抗日民族统一战线政策。平时或战时反复宣传"中国人不打中国人,集中子弹打日本"等口号,在部队和群众甚至在伪军中收到了良好的效果。
    9月18日,珠河、汤原两个中心县委和三军,六军党委在汤旺河沟里帽儿山召开联席会议。会议根据抗日游击战争形势的发展,按先后顺序,经满洲省委批准,将东北人民革命军第八军改编为东北抗日联军第十军,汪雅臣仍任军长,副军长齐云禄(后成为叛徒被处决,副军长由张忠喜接任),原参谋长王维宇任政治部主任。
    11月,十军成立后(见《周保中回忆录》),部队已发展到19个团,共千余人。据不完全调查,当时第一团团长大德胜、副团长乔某;第二团团长常平(姓于);第四团团长王某;第五团团长姚青山;第六团团长王某;第七团团长李海山;第九团团长九龙山;第十三团团长红山;第十五团团长副官赵某。
    东北抗日联军第十军,主要以五常县的东南山区九十五顶子山、西鸭架岭为活动中心。这里地势较高,山高林密,位居拉林河和牤牛河的上游,是开展抗日游击战争的好地方。十军的早期山林队和后来的八军时期,一直在这里活动,紧紧依靠当地人民群众打击日本侵略者。这支武装部队,关心群众的疾苦,有严明的军纪,深受群众的拥护和支持。
    中共驻共产国际代表团指示东北抗日联军应编为三个路军,以应付新事变的到来。1937年1月在依兰县牡丹江四道河子召开的中共吉东省委会上决定,东北抗联十军和四、五、八各军,编为抗联第二路军,周保中任总指挥兼政委,汪雅臣继续担任第十军军长。第二路军活动于中东铁路哈绥线两侧,拉滨铁路以东,沿牡丹江流域及松花江右岸,乌苏里江左岸,约20余县。同年6月,北满省执委扩大会议决定,联军总司令部(赵尚志担任总司令)直接领导三、六两军及独立师,十军改由吉东省委领导,活动范围更广泛,即拉滨铁路以东,南至舒兰、新站等地,西至松花江一带。
    伪满康德7年(1940年)春,鉴于全满抗日救国的新形势,吉东、北满,东满8个省委的负责人,集会讨论,提出了"逐渐收缩,保存实力"的方针,并重新制定了新的游击活动计划,将8个路军的各军整编为11个支队,继续同强敌作殊死的斗争。这次整编,十军编为第八支队,汪雅臣任支队长,陶净非任政治委员。在抗联第二路军总指挥部未到达哈绥铁路道南以前,第八支队由道南游击区司令柴世荣、政治委员季青负责指挥和领导。
    遵照"逐渐收缩,保存实力"的方针,第八支队将部队化整为零,进行分散游击活动。
    伪满康德8年(1941年),由于叛徒的告密,于1月29日农历正月初三拂晓,第八支队队长汪雅臣率领20余名战士在石头亮子河边休息早炊时,被敌军3面包围,经过激烈战斗,终因敌我力量悬殊,支队长汪雅臣、副支队长张忠喜等壮烈牺牲。其余冲出敌围的战士,有的继续在南山里坚持抗日斗争,有的在山里隐居。其余十军战士大部分投到陶净非的部下,续继打击日本侵略者。
    十军在其幼年时期,队伍才有二三十人,武器落后,弹药不足,就敢于同凶恶的敌人较量。伪满大同二年(1933年)8月,第四支队攻打向阳山和沙河子伪自卫团,歼敌40余人,活捉伪自卫团长沈青山、靖天向。伪满康德元年(1934年),第四支队长汪雅臣率领几十名战士,在拉滨铁路中、南段不断打击敌人。一次他们发现铁路沿线附近的上营子炮台,有日军把守,当即发起猛攻,一举攻破了这个炮楼,击毙日军5人,缴获迫击炮1门、步枪7支、手枪5支。战斗结束后,迅即转移。
    当年十军将士,活动在五常、榆树、舒兰县境一带,出没于深山老林之中。他们除了随时痛击来犯之敌外,还伺机攻打敌人的据点。据不完全统计,从1933年至1940年的八年中,十军和日伪军进行大、小战斗460余次,其中较火的战斗40余次。共击毙日军1 003人,其中中将师团长1人,击毙伪军100余人,击伤日伪军700余人,俘虏日军20人、伪军4人。缴获各种枪支1 800余支,其中机枪29挺、步枪1 500支、手枪5支;子弹91箱和两麻袋、迫击炮1门;马27匹、牛12头;粮食100余石、现款9 000余元,其它物资折价9万余元。战斗中处决了1名汉奸百户长,解放了劳工120人和9名被押爱国者。
    东北抗联十军,在敌强我弱和敌人统治的心脏周围,坚持抗日斗争,袭击日军据点、重要城镇和"集团部落",破坏拉滨铁路交通运输,把握战机,开展游击战争,多次袭击敌人。尤其伪满康德8年(1936年)在沙河子、康德4年(1937年)在四平山攻打日本守备队,康德6年(1939年)在长寿山迎击日军,康德7年(1940年)先后进入冲河、山河屯袭击日军和伪警察署等战斗,大长了中国人民的志气,大灭了日军的侵略气焰。敌人惶恐不安,气急败坏地向人民反扑。山河屯战斗后数日,五常、舒兰两县的特务警察,急忙赶到山里进行侦察。伪吉林省警务厅派遣特设搜查班到舒兰、平安、五常、沙河子等地秘密调查。由于叛徒的出卖,使当时支援十军作战的20余名群众遭到逮捕和杀害。屠杀无辜,更加激起人民的反抗,敌人不得不哀叹:"当县治安极度恶化!"
    东北抗日联军第十军,从建立武装抗击日军时起,经过了由小到大由弱到强的过程。这支抗日队伍经常活动在五常、舒兰、榆树等县境内,并以五常县的向阳、沙河子、冲河为根据地的广阔地区,与日军作战达十年之久。他们身处劣境,面对强敌,克服种种艰难困苦,怀着敌人必败人民必胜的信念,坚持与日军战斗到最后一息,为中华民族解放史册谱写了可歌可泣的篇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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