横分门类、纵写史实，是志书的基本形式。然而，横分到哪一级方可竖写的界定问题，在修志领域表现各一。从已出版的志书来看，节下竖写者有之，目下竖写者有之，子目下竖写者也有之。那么，究竟横排到哪一级竖写较为合理、科学，笔者倾向于横排到节、纵写史实，即以一个相对独立的整体事物为竖写的基本单位。现结合两次编纂《哈尔滨市志·粮食志》的实践，谈谈这方面的认识和体会。
一
1993年，1月，我们试写时以目和子目为竖写单位设计了《粮食志》体例结构，并开始搜集资料。同年7月，这种体例结构市志办建议做些调整。志书框架立不住，部分试写稿中大量的文字建筑材料自然也跟着塌落下来。《粮食志》原体例结构不尽合理，是志目横排过细，条块过多、记述分散，肢解了事物的整体性，不能反映整体事物产生和发展的全过程及其规律。仅以其加工篇志目为例：
第三篇 加工
第一章 制粉
第一节 行业发展
一、外贸机制面粉业
(一)俄商
(二)美、法商
(三)日商
二、合资面粉业
(一)外商合资
(二)中外合资
三、自办面粉业
(一)私营
(二)官办
(三)公私合营
(四)国营
第二节 设备工艺
一、设备
(一)清理设备
(二)研磨设备
(三)输送设备
(四)包装设备
(五)机修设备
二、工艺
(一)清理工艺
(二)粉润工艺
(三)研磨工艺
第三节 面粉生产
一、品种
二、产量
三、出品率
四、质量
第四节 双合盛面粉厂简介
第二章 植物油
第三章 米制品
此篇目第一章制粉存在重复设节问题。"面粉生产"和"设备工艺"两节均是第一节"行业发展"的内涵，属包容与被包容的领属关系，而不是并列关系。写行业发展，核心应记述各个时期制粉业生产力发展水平，而代表生产力发展水平的又恰恰是设备工艺和产品产量。若脱离这些实质性内容写行业发展，只能是空谈，而没有实际意义。这样看来，行业发展，面粉生产、设备工艺三者合一设节就比较合理，能保证制粉行业记述的完整性。
第一章本来已存在重复设节问题，然还嫌不细，继续横切，一直切到子目才罢。如第一节就下设三目，每目下又设2－4个子目，以子目为竖写单元。这好比一幅本来秀美完整的图画，硬是被人为地撕碎了给人看。按这种横排到子目结构试写出来的志稿，无异于资料检索目录，看不出制粉是这一整体事物由低级向高级发展的轨迹，与各制粉业间相互促进、相互制约的内在联系。如以俄商为子目竖写，则看不出其他外商或华商对其促进和限制的关系与某一历史阶段各种经济势力竞争过程中的力量比较变化。又如以私营面粉业为目竖写，则看不出某一历史阶段多种所有制面粉业的总体规模，各类面粉业所占比例，无法进行横向比较。志书的根本宗旨，是通过横排竖写记述史实，反映事物发展的客观规律，主要功能是资政、教化作用。而横排到目或子目竖写，只能割断具体事物间的内在联系，无法反映事物发展的客观规律，有悖于修志的根本宗旨。说志书有便于检索资料的功能，是指"横分门类、纵写史实"这一特定结构形式而言，但绝不是允许无限横分，细到写成检索资料目录。
横排过细体例结构的另一个弊端，就是竖写容易出现时空重复、背景资料重复和文字臃肿。如写制粉行业，要记述粉厂产生的时间、厂名、地理位置、规模及所处历史背景。写制粉生产，同样要重复制粉行业发展一节使用过的时空概念，背景资料，不能离开工厂这一物质载体去谈制粉生产。写制粉生产，势必要以设备工艺为基础，使用生产能力资料；同样，写设备工艺也要使用产品产量质量资料，没有这些资料，无法说明设备工艺更新改造的程度。然各节如此交替重复使用资料，就会造成志书文字量膨胀、这是志书大忌之一。
横排过细体例结构产生的根本原因，在于我们对横排竖写理解过于僵化，不能从粮食行业历史发展实际出发正确运用横排竖写这一志书体式。
二
《粮食志》原体例结构建议做些调整以后，我们认真总结经验，吸取教训，在市志办的指导下，坚持各篇统一横排到节、纵写史实、力求增强志书的整体性和反映粮食行业历史发展的客观规律。经过大胆撰写，努力拚搏，终于写就《粮食志》初审稿。尽管此稿尚有许多不足之处，但志书的整体性、科学性明显增强了。为了说明这一点，仍以加工篇为例。
第三篇 加工
第一章 制粉
第一节 粉厂
第二节 双合盛面粉厂
第二章 制米
第一节 米厂
第二节 八区粮食加工厂
第三章 制油
第一节 油厂
第二节 哈尔滨油脂厂
第四章 挂面生产
第一节 挂面厂
第二节 道里挂面厂
篇目章与章之间是并列关系，制粉、制米、制油、挂面生产，是各自相对独立的粮食生产体系，这一层横排符合志体要求。
各章下以"粉厂"、"米厂"、"油厂""挂面厂"冠以第一节，实际上就是写行业发展，不过是将工厂沿革、设备工艺、产品产量、社会作用诸要素综合起来加以记述。这种综合性记述结构以事物母体设节，侧重突出整体事物主线，只反映事物的一般规律和特点，不可能对所有个别事物作详细记述。如写某厂的设备工艺，只记述设备引进时间、设备名称造价、生产性能特点及简单介绍工艺流程，单从此节找不到可供后人参考借鉴的专业性、技术性资料。为了弥补这一缺憾，我们选择具有典型性、代表性的厂家冠名设第二节，详细记述某一厂家的沿革及内在机制。如我们选择"双合盛面粉厂"，设节，就充分考虑到这家制粉业起步早、沿革长、其生产设备工艺、产品产量代表了近半个世纪哈尔滨制粉业生产力发展水平。对其设备工艺的记述侧重专业性、技术资料性，即以事物典型子体设节。子体照应母体，以详补略，就达到所记述事物共性和个性的统一，增强了志书的整体性、科学性，
以事物母体设节的特点是记述事物时间跨度大、辐射面宽、篇幅较长，这就给撰写带来一定难度，要求撰写者有对上百年庞杂史料融会贯通、精选妙用的驾驭能力，竖写操作要力求主线突出，转折自然，力避断线、缺项，随时注意掌握主体资料、背景资料、典型资料，辅助资料使用的比例，做到主次分明、线条清晰、从而达到外延与内涵，内容与形式的完美统一。
三
为了进一步说明以相对独立整体事物设节竖写的科学性和可操作性。笔者结合《粮食志》加工篇撰写实践，谈谈认识。以第二章制油第一节油厂为例，全节以哈尔滨制油业生产力发展为主线贯穿始终：楔式榨(设备工艺、生产能力)--螺旋榨--水压榨--国内浸出技术--国际先进浸出技术。其它资料的使用服务服从于这条主线。为了突出这条主线，我们在使用资料时注意了掌握分寸：
1．背景资料精用。尽量以较少的文字高度概括制油业产生的历史条件。此节开头，仅用百余字，就把英商在中国办油厂、中东铁路通车、日俄战争结束三件大事对促发哈埠油坊业产生的历史条件交待清楚。然后马上切入主线，写第一家油坊产生的时间、资本、设备工艺特点、生产能力。
2．主体资料巧用。详略相间，对某一年开业较多的油坊不一一详细记述，在叙述油坊名称、数量之后，选择最能代表当年设备工艺先进水平的油坊详加记述。略述部分以附表形式代之，以便人们查找，这就大大减少了不必要的文字堆砌。主次分明，叙述解放前哈埠油坊业整体面貌时，重点突出民族资本油坊业的发展及生产特点。把外商制油业作为促进或制约民族资本制油业发展的重要因素加以记述。同时注意各个时期外商资本与民族资本之间的比较。在竖写到1919年哈埠制油业步入全盛时代之后，没有按年轮接着写，而是引向事物的横断面，紧紧抓住制油业兴盛时期生产水平这条主线，重点记述了民族资本油坊业虽然数量增多，初具近代工业基础，但在生产技术方面落后于外商制油厂。这段记述用了700多字。
3．典型资料活用。即在关键处以典型资料反映事物发展的程度和内在深度。如在写1932年哈尔滨发生大水灾油坊业损失惨重时，为了避免一一列举损失状况带来的文字繁累，仅举协昌仁等6户大型油坊受损事例，用50多字就把油坊业遭受自然灾害的程度说清楚了。又如在写"大跃进"期间制油业盲目上项目时，选用了哈尔滨油脂化工厂因盲目上浸出项目损失40万元的典型事例，反映"左"的路线给国家财产造成重大损失的程度。
4．辅助资料少用。使用辅助资料过多，容易出现喧宾夺主、埋没主线的消极作用。我们坚持在竖写关键之处使用表格，数字资料时，借以更全面地反映行业面貌，能以文字叙述的，就不用表格。所以《粮食志》使用附表较少，使用率不及百分之五。
然记述主线突出，脉络清晰、因果清楚。基本反映了哈尔滨制油业这一整体事物由低级向高级发展的全过程及客观规律。
综上所述，以节为竖写单位，以相对独立的整体事物设节，可以增强志书的整体性，易反映事物间的内在联系和整体事物运行的规律，较之以目或子目为竖写单位的分散性体例结构，更具合理性、科学性。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