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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刊次：2017.3（总第84期）  
  类别：史海钩沉  
中日韩在哈尔滨市融合点滴
韩士明 高晓英
（韩士明：哈尔滨市地方志办公室；高晓英：哈尔滨市公滨小学校）
     
    位于东亚的中日韩，由于地理位置相邻，自古就交往密切，在长期的历史发展中，相互融合、相互借鉴，创造了独树一帜的东亚文化。三国人民无论是过去还是现在都有着相互学习、共同发展、合作共赢的印记和愿望，都在不断地发展和弘扬着东亚文明。
    韩日在历史发展中，大都受到过中国的影响。在朝鲜有“箕子创立朝鲜”之说。在日本，有些人是从中国、朝鲜来此定居的，被称为渡来人，又称归化人。日本的山口百惠、第80届首相羽田孜都念念不忘是“渡来人”身份。羽田孜两次到中国，拜谒徐福故里，多次声称自己姓秦，身上有徐福的遗传因子。也有人说日本首任天皇——神武天皇，就是徐福。三国都有着共同的图腾崇拜——太阳。中国自古就有君王封禅泰山的礼仪。据考证，就是因为泰山在东方，是太阳升起的地方。从秦始皇开始，利用封禅，宣示自己是天地正统，巩固自己的人间至高地位，是“上天之子”，称为“天子”。朝鲜国名本意为“朝日之鲜”，位于大陆东部，能更早看到太阳，故有此美名，后来被朱元璋钦定为朝鲜李氏王朝的国名。日本国名为“太阳升起的地方”，并把太阳融入宗教中，崇拜太阳神的皇祖神——天照大神，以其作为日本民族的祖神，称日本民族为“天孙民族”，皇帝称为“天皇”。三国民俗趋同。和服是日本民族的传统服饰，据说是在仿照中国唐代服装基础上发展而来的。日本的木屐起源于中国，据说春秋时，晋文公去国流亡19年，即位后封赏追随过他的人，却忘记了介子推。介子推与母亲隐居绵山。后来，文公几次请他，他都不出来，文公便烧山逼他，谁知介子推却抱树焚死。文公十分痛惜，用这棵树制成木屐，以作纪念。箕子朝鲜可以说是朝鲜半岛文明开化之始，据说现今朝鲜喜爱白色的民俗即为商代尚白遗风。中日韩美容、整容业发达，都很爱面子，这也是三国文化融合的表现。中日韩都有强烈的“家国情怀”，希望国家文明强大，在国名上都有“大”的含义。中国从元代开始，在国名中加上“大”字，如大元、大明、大清。韩国为“大韩民国”，“韩”在韩语里是“伟大”或“领袖”的意思，与“可汗”同源。日本更自称为“大日本帝国”。三国中很多事物，如建筑、小麦、金属、文字、纸、印刷术、漆、瓷、茶道，都是在中国出现以后才传到朝鲜、日本的。
    哈尔滨与日韩友好交往情况。
    哈尔滨是一座在国际、国内特殊环境下兴起的城市，是一座中外合璧、多元特色交融的历史名城，具有鲜明的“开放包容”城市特质。由于位于东北亚地区，与周边国家，特别是日韩交往甚密。
    最早进入哈尔滨地区的是朝鲜人。19世纪中叶后，朝鲜灾情严重，有朝鲜灾民进入中国谋生，史称“韩民越垦”，部分到达哈尔滨地区。后来，沙俄为了修筑铁路招募一些朝鲜劳工进入哈尔滨地区。到哈尔滨地区的朝鲜人95％以上为贫苦农民，沿松花江、阿什河流域垦荒种植水稻，后来定居于此。1903年，朝鲜侨民在哈尔滨市区主要集聚在道里［1］中央大街的西八道街和道外南二道街，以前都称为高丽街。开办小商店、饭店、旅店、洗衣店等小买卖。1908年，哈尔滨有朝鲜侨民124人。同年，朝鲜侨民建有朝鲜东兴小学，后又创办两所学校。1910年日韩合并，文献中不再单独有朝鲜（韩国）方面的记载。在日本侨民中，朝鲜侨民被注释为半岛人，还能看出侨民的变化情况。朝鲜侨民在哈增长缓慢，到1920年有722人，同年成立了朝鲜侨民会。到“九一八”事变前，人数大约在千人左右。
    最早进入哈尔滨的日本人是小越平隆，他于1898年、1899年两次到哈，著有《满洲旅行记》，记述了哈尔滨的一些情况，如香坊和道里的建设。1898年，久平光弥等8名日本的包工，参与东清铁路建设。到1900年，哈尔滨已有10名日本侨民。当时香坊出现了日本侨民开办的饮食店和写真馆（照相馆）。1901年11月，日本在哈尔滨创办了日本侨民社团——松花会，首任会长河井松之助。以后日本侨民逐渐增加。随着哈尔滨城市建设重点的转移，1903年，日侨主要集聚在道里西六道街，时称日本街，并开设了第一家日本餐馆，修建了西本愿寺。到1904年，日侨人数已达千人，逐渐开办了洗衣铺、理发店、商店。日俄战争时，日本撤走了侨民。
    1905年，日侨重新进入哈市。1906年有日侨307人，在哈尔滨进行大量投资。1906年，日本侨民稻田运一在道里地段街创办熊泽洋行。同时，志方虎之助、钟江利三郎、中山十吉来哈经商。受沙俄限制和道里区当时的地理因素影响，日侨投资主要集中在道里中央大街和买卖街、地段街、田地街、石头道街一带。尤其是买卖街、地段街、田地街、石头道街一带几乎成了日本某个城市的一角，到处都是日本的洋行和住宅。1907年哈尔滨开埠，日本在当年设立了总领事馆，首任总领事为川上俊彦，为日本资金、技术、人员进入哈市提供了方便条件，日侨人数大幅增加，当年有侨民627人。从这一年开始，日本的大财阀开始进入哈市，在道里区兆麟街23号设立三井洋行分行，名称为三井物产株式会社出张所，专营大豆、豆油、杂粮等。1908年，日本三井株式会社哈尔滨出张所将大豆粕等输往英国试销成功。一年后，28家洋行从事此买卖，日商占14家，并在哈市开办了大型粮交所。随着侨民人数的增加，为侨民生产、生活服务的设施开始建立。1907年，日本在哈成立了日满商会，设立长春邮便知局哈尔滨出张所。同年，日侨在兆麟街建成了日本侨民礼堂。第一家日文报纸《北满洲》创刊，创办人布施胜治，新潟人。以后陆续有日本人办的报纸出现，总数达22种。1908年，设立竹内商会。1909年，日商松浦洋行开始建设，后来成为著名的杂货商。当时机械以德国最为有名，杂货以松浦洋行最为有名。1909年成立日本慈善总会及东本愿寺，并且开办东本愿寺附属小学，后更名为桃山寻常小学，也就是兆麟小学前身。在哈日侨先后办有小学7所，有中日学生4654人；中学4所，学生2366人。1909年，道里区有日本大小商号94家。1911年，日侨在石头道街开设名古屋旅馆，有42间客房，外带理发、浴池、餐厅。日侨在哈投资兴业，给哈市带来了丰富的商品，不但促进了哈市的繁荣，而且在关键时刻起到了重要作用。1910年，哈市发生大瘟疫，关键时刻伍连徳勇敢担当，率领全市人民英勇抗疫。1911年，为取得抗疫的最终胜利，焚烧疫尸所用煤油就是购自日侨商店，同时日本医生宗川歆显不幸染疫殉职。
    1912年，横滨正金银行在哈设立分行，这是黑龙江省及哈尔滨市第一家日资银行。此后日资银行大量进入哈市，如1913年的龙口银行、1914年由在哈日侨集资兴办的松花银行等。这时的日本商业，在资金的保障下向大型化发展。如1914年9月日资开办的北满旅馆，位于尚志大街9号，除有客房57间外，还备有浴室、理发室、餐厅等设施，是当时哈市著名的十大旅店之一。20世纪30年代竣工的日式“手风琴”建筑新哈尔滨旅馆（今国际饭店），成为当时与马迭尔旅馆、中东铁路局旅馆齐名的早期旅馆建筑的代表作。1915年，在田地街开办野岛洗濯店。同年，世界知名企业三菱洋行在水道街（今兆麟街）29号开设支店，经营大豆等农产品。当时日资在哈创办大型商行或洋行有20余家。1917年，在地段街设立朝鲜银行，朝鲜银行原为韩国央行，日韩合并后，改为朝鲜银行，拥有货币发行权，俗称“金票”，为日商投资提供资金。1917年，兼田洋行、日本佛教曹洞派禅宗寺、大岛电器商店开办。1918年，日本出兵苏俄西伯利亚，大量金票流入哈市，日本人移居哈市日众，侨民人数急剧增加。在道里区除了中央大街，地段街也是日本商号、侨民集中核心区。这条街上，有横滨正金银行、金城商会和北满制油株式会社等十几家工商企业。石头道街以南主要是商服区，以北是医院、学校、住宅区。日式建筑特点是外形简洁，少有装饰，外观是简单的几何形体。住宅多为火柴盒式二三层楼房，现在哈市此区域还有一些日式历史风貌住宅。一面街是消费区，日俄战争后，有个叫鵜川千为的日本侨民在一面街开设第一家料理店，名为日进楼（实为妓院）。其后，此街开设的许多旅店、饭店、酒店及后来的咖啡馆一并称为“料理店”，这些料理店分属三大集团，分别是哈尔滨料理店组合、哈尔滨割夜侍组合和柳街料理店组合［2］。
    1919年，哈尔滨日侨人数近4千人。这时日侨商业投资领域不断拓宽，生产、生活设施日臻完善，逐步建立完整的服务体系。1919年12月，正垣厚之助在道里石头道街101号开办冈田书店，经营日文图书。日本侨民在哈共开办6个书店。同年，日本赤十字医院建立，开办的药房有井上药房等。在地段街开设的东洋拓殖金融会社已经向房地产开发方向发展。1920年，日本与俄国合办高等学校——日露协会学校，设7个专业，招收中日学生750人。建于1905年的赛马场，先由俄国人单独经营，后改为与日本人合营。同年，日资疯狂投向买卖街。开设哈尔滨土地建物株式会社，专营建筑材料；开设日本哈尔滨实业银行、日本商工会所、清水洋行等。此街集中了将近30家日本商社。1921年，日本在哈埠成立商会。中日合办哈尔滨交易所成立。同年5月，日资太平洋保险公司成立。日侨佐藤在工厂街44号开设写真馆，后在石头道街开设山根写真馆等。在日本银行资助下，在哈日侨陆续开办了一些工厂，如加藤酱油公司、东亚洋烛株式会社、北满制粉株式会社、中山玻璃工厂、哈尔滨印刷厂、哈尔滨铁厂、北满电器株式会社。到1923年，投资达1亿日元的大型企业有40余家。1925年，哈市有日资工业企业85家。
    20世纪20年代后，日侨在哈的经营活动向专业化营销方向发展，投资规模不断扩大，有的商品具有垄断地位。1926年6月，日本人成立哈尔滨文化协会，经常举办博览会、报告会、研究会。1927年，哈尔滨日本商业会议所组织进口商会，经常举办商品博览会。据统计，当年在哈尔滨进口货物中，日本商品价值达到关秤银245651两，日货占全市进口货物十分之四强，仅次于苏联。以绢布、陶瓷器、玻璃器具等为主，绢布占六成。日本商品质量不如德国，但是价格低廉，网点遍布，购物方便。所设商号有300余家。其中，银行12家、粮贸19家、火磨（制粉厂）1家、木材公司12家、绢布商8家、畜产公司1家、杂货11家、药房15家，其他如宝石、洋纸、书籍、烟酒、燃料、电气、机械、统炮、火药、麻袋、写真、皮革、酿造、建筑、运输等不下200余家。有些商品具有垄断地位，如北满电气株式会社主要供应道里一带住户用电，按照金票计价，电力充足。
    这一时期，日本非常注重舆论宣传。《大北新报》和《哈尔滨日日新闻》相继创刊，成为当时哈市比较有名的报纸。后来日本人成立弘报协会，迁入日式建筑弘报会馆（今黑龙江日报报业集团所在地）办公。日本在哈开设四五家通讯社，其中东方通讯社是其他报馆信息来源地。
    1928年，日本工业产品展览会在哈举办。同年，日本各商团在道里区地段街创立了联合商业组织——哈尔滨输入组合。哈尔滨输入组合设立后，增强了日本商品竞争力，使日本商品几乎遍及整个哈埠市场。在哈经营输出入贸易的247家商号中，日商有132家，占近57％，1930年交易额1835万日元。1929年，在哈埠建筑物中，日本占有的资产产值为65万元，仅次于苏、中两国。
    中日人民在长期的交往中，培养了感情，增进了友谊，促进了语言融合。日语中有近2000个常用汉字，一些人经常把日语和汉语相混淆，把日语当成汉语用，如草垫子叫“榻榻米”、车叫“轱辘马子”、客满叫“满员”等。各国侨民在哈埠创业、工作、生活的同时，哈尔滨人民用宽广的胸怀、合作共赢的心态、海纳百川的品质，与各国侨民和谐共处。侨民们也把哈尔滨视为第二故乡，在哈尔滨建有日侨、朝鲜侨民墓地，日本墓地建在南通大街，朝鲜墓地建在今哈尔滨游乐园。
    1931年“九一八”事变前，在哈的日侨、朝鲜侨民与当地居民能和谐共处，平等相待，共同在这片土地上创业、奋斗、拼搏，为哈尔滨经济水平的提高，多元文化的繁荣，工商业的发展做出了贡献。

    注释：
    ［1］本文地名一律使用现在称谓。
    ［2］这里也有朝鲜人的产业，但是因日韩合并无法区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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