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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开展反帝反封建斗争
俄国十月革命和中国爆发的“五四”反帝爱国运动，使国内外形势发生了变化。哈尔滨
的知识界妇女开始觉醒。她们为国家外受侵略、内战不止、民不聊生的局面忧虑，意识到
“国家兴亡，匹夫有责”。她们主张联合起来走向社会，为国为民寻求出路。“五四”运动
消息传到哈市后,各界妇女反响强烈。5月6—7日，哈尔滨男女学生千余人和工人、市民共同
张贴标语。男女学生还成立了“学生团”进行活动。在此期间，冲出封建家庭到北京、上海
等地求学的李见真、吴淑贞、孔繁祯利用假期回到哈尔滨，向老师、同学传播进步思想，讲
述北京“五四”运动中学生反帝斗争的情况。京津学生运动领导人之一中共党员马骏来哈尔
滨，在青年中开展革命宣传活动。他在东华学校任教期间，鼓励女学生参加每周末学校组织
的讲演会、辩论会。他还向教师和学生宣传改造中国，解放妇女等道理。1922年2月，哈尔
滨救国唤醒团组织全市人民游行示威，反对华盛顿九国会议通过的瓜分中国的《九国公约》，
许多女学生参加游行。同年，妇女界组织了“女子救国会”。一些女青年还参加了“青年会”、
“平民教育班”等社会组织。
1923年10月，中共哈尔滨组成立。从此哈尔滨妇女运动在中国共产党领导下，进入了一
个新阶段。1925年上海“五卅”惨案发生后，哈市一些学校男女学生走向街头散发传单，进
行讲演，动员募捐，支援上海遇难同胞。同年6月，才镜石、任璞全等16名知识界妇女发起
创立妇女协进会，并于6月28日在道外青年会礼堂举行成立大会。才镜石被推举为会长。她
在大会上作的报告中阐明“妇女协进会以其实行为妇女服务，打破男女不平等的待遇及社会
种种黑暗为目的”。当时哈尔滨《晨光》报报道消息称，该会的成立是哈埠妇女界的创举，
是妇女前途的曙光。协进会成立后，立即开展了“沪案后援”募捐活动。8月8日在道外天仙
第一大舞台举行义演，演出自编四幕话剧《春归梦》等节目。观众热情捐献，援助上海“五
卅”惨案中遇难的工人和家属。妇女协进会于翌年春在道外二十道街开办贫民女工厂，在道
外十四道街开办国货商店，抵制日货，优先推销贫民女工厂生产的产品及其它国货。商店经
销鞋帽、文具、糖果、服装、瓷器、茶叶、化妆品、首饰和香烟9个种类商品。1925年11月，
妇女协进会在哈尔滨《晨光》报创立了副刊《妇女》周刊。才镜石为编辑主任。《妇女》周
刊的宗旨是：大声疾呼唤醒妇女界同胞，把妇女从沉梦里唤醒，使她们打破种种障碍，在世
界人群、国家、社会里边也要占定一个自决自立的地位。《妇女》周刊发表的有影响的文章
有：惜梦的《妇女运动谈》、才镜石的《废娼问题研究》、梦华的《欧洲妇女参政概况》、
陈碧兰的《被压迫妇女的出路》等。《妇女运动谈》中写道：“提倡妇女运动是因为四五千
年的专制，把妇女应享有的权利掠夺殆尽，社会完全由男子占有……，妇女运动就是要争回
来已被掠夺的权利……”。该刊到1926年6月4日的近7个月中，共出刊25期。它在宣传新文
化运动，动员妇女反帝反封建，为妇女寻求解放指出方向等方面起了积极的作用。由于成员
陆续从事其他职业，妇女协进会于1927年停止活动。协进会所办的工厂和商店亦随之停产停
业。
1926年2月，中共北满地方委员会（亦称中共哈尔滨地委）成立，委员会内设学生、职
工和妇女运动委员会，赵尚志负责妇女委员会工作。此后，哈尔滨妇女运动在中国共产党的
领导下，以反对帝国主义、封建主义和资本家的剥削，争取民族独立为纲领，逐渐由以少数
知识界妇女为主，转向以女工为主。1928年11月，哈尔滨工业大学、法政大学、医专、一中、
二中、女一中等学校学生，为反对日本在东北强修“满蒙五路”，发起成立哈尔滨学生维持
路权联合会。11月9日，各校学生约5000余人举行示威游行。医专女学生、共产党员李昨非
（又名刘景荣）是这次斗争的领导人之一。哈女一中学生萧红、沈玉贤等冲破校方的阻拦，
加入游行队伍。学生们高举“哈尔滨维持路权大会”的旗帜，高呼“打倒帝国主义”、“打
倒卖国贼”等口号行进。队伍行至道外正阳街（现靖宇大街）西端时遭到警察堵截。在与警
察搏斗中，有140多名学生受轻伤，8名学生受重伤。其中李昨非等女学生受重伤住院。酿成
震惊全国的哈埠“一一·九”流血惨案。随后，哈尔滨爱国妇女积极参加抵制日货的斗争。
她们在散发的传单上写道：“爱国布、爱国布，又暖和、又坚固。我们如果真爱国，大家都
用爱国布。任凭洋布多么好，没人要，没人用”。与此同时，各校学生还开展反对封建教育
的斗争。哈尔滨医专校规甚严，男女生分开授课，女生不准剪短发，指令女生读《女儿经》，
不许学生参加社会活动。李昨非等人组织学生开展反对封建礼教，宣传男女平等、教育平等
的斗争。她们反对女生读《女儿经》，批判“女子无才便是德”等腐朽思想。一些女学生勇
敢地冲破校方的禁令到松花江去游泳。1929年8月，中共中央派妇女干部郭隆真到哈尔滨，
在三十六棚铁路工厂做工人家属工作和领导工人运动。1930年8月至1931年2月，哈尔滨特委
两次改组，黄玉珍、侯志先后任妇女运动委员会（或称妇女部）负责人。在此期间，中共满
洲省委发出了一系列关于妇女工作的指示。1930年，省委11号通知中指示：“满洲的女工运
动是妇女工作的主要部分，实现政治罢工、同盟罢工的策略，党应加紧争取女工群众，特别
是产业女工……”。1931年4月，省委又指出：“平民女工厂是目前哈市妇女工作的中心，
必须尽力在该厂进行工作”。根据这一指示，侯志深入平民女工厂、老巴夺烟厂组织工人开
展斗争。同年5月1日哈尔滨产业工人组织的“五一”示威游行中，平民女工厂的女工站在队
伍的最前列。当警察殴打游行群众、公开抓人时，她们冲上前去阻拦。在党的领导下，平民
女工厂的女工向资方提出三条要求：一是实行八小时工作制，恢复每天两小时学习时间；二
是星期天必须休息；三是改善伙食，并严正声明如不答应条件，全厂工人将举行罢工。资方
终于被迫答应了工人的要求，斗争取得了胜利。同年该厂建立起哈市第一个由女中共党员组
成的党支部。哈尔滨党组织建立后曾多次派干部深入到老巴夺烟厂，鼓励女工团结起来与男
工一起进行要求增加工资及罢工等斗争。
二、开展抗日救国运动
1931年“九·一八”事变后，中共中央号召“组织群众的反帝运动，发动群众斗争，来
反抗日本帝国主义的侵略”。中共哈尔滨市委于1931年9月26日组织工人、学生数千人，在
道外正阳街举行反日示威游行。平民女工厂的中共党员刘桂清、何敬珍等女工和女一中的学
生参加了这次游行。游行遭到警察的镇压，刘桂清被打伤。在党的领导下，哈尔滨工业大学、
哈尔滨师范专科学校、女一中等学校建立了“反帝大同盟”。为做好反侵略战争的准备，各
学校组织有二三百名男女学生参加的学生军。女一中组织了救护队，课后练习包扎救护，随
时准备奔赴前线。1932年2月5日哈尔滨沦陷。3月1日，中共满洲省委向全省妇女发出号召：
“劳苦妇女必须在革命的总的战线上与劳苦弟兄一致，驱逐日本帝国主义和他的走狗出境，
建立苏维埃政权以取得劳苦弟兄总的解放，同样亦取得妇女真正的解放”。其后，哈尔滨各
阶层爱国妇女在中国共产党的领导下，积极参加抗日救亡运动。这一时期，中共满洲省委妇
委书记李秋岳和其他女地下工作者，经常深入到平民女工厂等地宣传抗日救国的道理，宣传
中国共产党的主张，组织女工散发反日传单。老巴夺烟厂女工比较多，是中共党组织的工作
重点之一。1932—1945年间，中共党组织派赵一曼、于佩贞、刘志敏等先后在老巴夺烟厂、
毛织厂、利记厂等地开展工作。她们发动教育女工把政治斗争和经济斗争结合起来。她们还
经常通过拜干姐妹、扎花（即绣花）、参加婚礼、小孩过百日等活动联系群众，进行抗日宣
传。女工们得到传单后相互传递，有的还带回家糊在纸墙里保存起来。老巴夺烟厂女工在反
日的同时与男工一起采取怠工、破坏机器、罢工等方式反对资本家的剥削。女工有时把螺丝
帽放在机器轮带里，迫使厂方停工修理；有时把切烟刀拨斜，使生产出的卷烟变成废品。女
工们把工厂发的霉变的窝头晒干攒起来。一次搜身时，女工们把干窝头当武器抛向搜身的白
俄女人，然后一哄而散。事后厂方要抓领头人，女工则团结起来集体抗议。厂方在女工要
“挂队”（罢工）的压力下，被迫辞退白俄女人，并在一段时间内停止搜身。
知识界妇女积极参加抗日斗争。家庭生活比较富裕的哈工大女学生赵洵自接受了中共地
下党组织的教育后，经常节省自己的生活费为游击队买药和日用品。道里区马街小学校教员
候竹友把自己家作为中共党组织的活动站，与未婚夫任震英（工大中共地下党员）秘密刻印
及散发宣传品。她曾掩护中共党员韩光（原中共中央顾问委员会副主任）等同志，还变卖了
自己的首饰为他们求医买药。侯竹友、任震英和父亲商量，把伪《满洲国国歌》的歌词改为：
“群众起来，复此大仇，上前呀！上前！打倒伪国；除强盗，杀走狗，还我河山……”。他
们将歌词刻印出来，在马街小学校、三十六棚工人生活区、电车厂、电影院等地散发，后来
传到珠河游击队，进一步激发了群众和游击队员的抗日爱国热情。文化界女青年白朗同爱人
罗烽（中共地下党员）一道参加反日斗争，利用他家作秘密集会和印刷场所。白朗还利用任
《国际协报》副刊编辑的身份，开辟《文艺》、《国际公园》、《妇女》和《儿童》等专栏，
呼吁进步作者揭露黑暗的社会，为弱者鸣不平；揭穿所谓“王道乐土”、“共存共荣”的假
象，抨击殖民统治，号召苦难中的妇女为寻求民族解放和自身解放奋勇抗争。由于她的作品
表现了抗日思想，她主编的副刊发表讽刺伪满洲国的诗歌，引起日伪当局的注意，而被迫停
刊。青年文学工作者萧红创作了大量充满革命性和战斗性的作品，其中震撼当时文坛的中篇
小说《生死场》，在鲁迅的支持帮助下，1935年12月在上海出版。这篇小说描写了中国农村
妇女在三座大山压迫下的悲惨命运，塑造了从苦难中走上革命道路的抗日英雄形象。一些女
作家、女教师、女学生、女职员经常在道里新城大街（现尚志大街）公园附近的“牵牛房”
（因门外有牵牛花而得名）秘密集会，阅读进步书刊，传播抗日斗争胜利消息，书写反日传
单，进行抗日活动。1935年，在中共地下党员姜椿芳的协助下，袁亚成开办“口琴社”，通
过业余口琴演奏活动进行抗日宣传。女社员有侯竹友、陈绢、沈玉贤等。女医务人员也积极
参加抗日活动。市立医院女护士韩勇义在护理抗日英雄赵一曼期间，被赵一曼的爱国抗日精
神所感动，与警察董宪勋一起帮助赵一曼逃跑，不幸被敌人发现。赵一曼被捕后英勇就义。
韩勇义也被捕入狱，在酷刑面前她坚贞不屈，被关押了一年多后获释。
中共地下女交通员薛雯、宋兰韵、李益智、秦淑云等经常以各种身分作掩护，通过多种
渠道递送、抄写、印刷和保管文件，发放传单，掩护同志。有的以作礼拜为名把文件放在
“经书”里；有的抱着孩子,把文件放在包裹孩子的棉被中；有的装成街头“缝妇”,把文件
藏在破旧衣服或针线包里；有的装作探亲访友，把文件藏在点心盒里。秦淑云和李维民假称
夫妻负责发行工作。他们把大量的《东北民众报》和党的文件、宣传品装订成册，封面贴上
美人画，写上言情小说书名，送往接头地点和联络站。1934—1937年，由于日本侵略者残酷
镇压抗日活动，不少革命者被捕、被害，哈尔滨党的组织接连遭到破坏。但是在白色恐怖中，
抗日爱国妇女和抗日战士一起在党的领导下，不畏强暴坚持斗争，直到取得了抗日战争的最
后胜利。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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