编者按：刘达同志是哈尔滨市人民政府第一任市长，在哈工作期间，为哈市的经济建设和社会发展兢兢业业，努力工作，贡献巨大。离开市政府，先后在国内几所重点高校担任主要领导工作达三十年之久，为我国高等教育事业做出了卓越的贡献。本刊特邀著名作家门瑞瑜采写了长篇通讯《大树临风更挺秀--记教育家刘达的生命旅程》，以表达哈尔滨市人民对老市长刘达同志的崇敬和缅怀。
迎着一片溶溶秋色，我们走进了东北农业大学，广阔而幽静的校园风景，十分宜人。处处绿树葱茏，花团锦簇。迎面雄伟壮观的图书馆大楼，赫然入目，使人神情一爽。登上二楼大厅，只见一尊高大的全身铜像。他栩栩如生，文静地端坐在椅子上，双手扶着一只手杖，高昂着头，温和而慈祥的脸庞，浮现出真诚的微笑，炯炯的目光闪烁着睿智的神情。铜像底座下镌刻着熠然锃亮的金字：“刘达（1911.2―1994.4）”，接着简介东北农业大学创始人、教育家的生平和业绩，几盆五颜六色的鲜花和碧绿的大青叶、松柏盆景，枝叶繁茂，衬托其间。驻足铜像前的学子，无不抬眼仰望，肃然起敬。从这里走过的学子，无不投来一双又一双缅怀崇敬的目光……
离开了东北农业大学，我们来到了另一所著名的学府，“东北林业大学”，这校牌夺目闪光，六个遒劲有力的大字，是第一任老校长刘达亲笔题写的校名。学校后院毗邻马家沟河畔，是一片广袤的森林，郁郁葱葱，生机勃勃。一棵又一棵参天大树：红松、白杨、紫椴、黄柏、黑桦，茁壮笔直，高耸天穹。你可知道吗？当初校长带领师生们创办了这个实验林场，在这里刘达亲自栽植，灌溉浇水，培土扶苗，洒落下了一滴滴汗珠……而今这里长成了一片茂密的森林，从松花江上吹来飒飒秋风，涌动起此起彼伏的阵阵林涛，一片片飘零的落叶，沙沙作响，好似轻轻地细语低吟，森林是有生命记忆的，仿佛在诉说着什么？是在追溯当年那位先驱者动人的故事吗？……啊，刘达，还活着，活在人们的心里，您的名字深深地刻在东北黑土地上，一枝一叶寓深情，绵绵思念忆刘达……
（一）
在抗日战争的艰苦岁月里，曾经有一批东北黑龙江籍的“不愿做奴隶”的先进青年、民族精英，他们冲破暗无天日的沦陷区铁蹄蹂躏，跋涉关内，漂泊流亡，奔赴革命圣地延安，坚定地跟党走，被选送入中央党校、马列主义学院深造培养，尔后驰骋在血与火的抗日战争最前线，历经十四年浴血苦战，终于迎来了倭寇投降，民族胜利的曙光。这一批黑龙江籍的青年革命者、共产党人是：林枫（望奎县）、于天放（呼兰县）、张甲洲（巴彦县）、韩光（齐齐哈尔）、李范五（穆棱县）、于毅夫（双城县），其中就有刘达（原名刘成栋，肇源县人）。他们受党中央、毛主席的派遣，组成了一支浩浩荡荡的革命大军，挺进东北，去开辟南满、北满解放区，创建“民主东北革命根据地”。根据党中央“让开大路，占领两厢”的战略部署，放弃了铁路线上的大城市，投入到广大农村地区，开展了轰轰烈烈的土改斗争，建设人民当家做主的新政权。支援解放战争的严酷斗争，刘达就在其中。那是一支一往无前开路先锋的队伍，在挺进东北的行军途中，刘达深感历史使命之重，打碎旧世界开辟新天地，他怀着反哺之情，受党的指令返回故乡，1945年9月刘达先期抵达沈阳，担任中共北满分局书记陈云同志秘书。1946年4月28日，哈尔滨获得解放，松江省人民政府委任刘达为第一任哈尔滨市人民政府市长。
素有“东方莫斯科”之称的哈尔滨，是解放区第一大城市。面对满目凄凉，百废待兴，十分复杂的局面，刘达感到肩上担子千钧之重，十分艰巨。
马克思说：“万事开头难，每一门科学都是如此。”担任解放区最大城市第一任的市长，当然更是如此，再难也难不倒经过战争考验磨练的栋梁干才刘达。刘达的信条是：追求真理、尊重科学、坚持原则、不徇私情、始终如一。市长的工作千头万绪，他抓大事，纵览全局，抓党的方针政策落实，解决新解放城市的主要矛盾和问题，他夜以继日，忙得脚打后脑勺，不分上班下班，没有时间回家，就躺在办公室的地板上，披着军大衣睡觉，头枕着一大堆文件、报纸，从梦中迎接着一个个的黎明。他将工作日程安排得秩序井然，从容不迫，
哈尔滨是刘达心中的城，梦中的城，刘达的命运与哈尔滨的历史紧紧地联系在一起，他曾在一篇文章中，这样深情地回忆：
“四十年代中后期，中国处于历史的重大转折关头，而哈尔滨已露出曙光。哈尔滨解放前夕，我在北满分局工作，给分局书记陈云同志当秘书，协助处理党内外一些复杂的事情，从这时起，我就对哈尔滨的各界人士有所接触，当时哈尔滨的反动势力还相当猖獗，但人民心向共产党，这是历史发展的大势所趋。因此尽管困难重重，我党还是积极地开展了大量革命工作，后来北满分局撤出哈尔滨，到了宾县、通河一带，我因负责联系哈尔滨市委的工作，所以还是经常来往于宾县通河哈尔滨之间。1946年4月28日哈尔滨解放了，属于共产党的天下了，建立了人民政权，哈尔滨天亮了，人民欢欣鼓舞。但哈尔滨毕竟是在日寇铁蹄下蹂躏了14年的敌伪中心城市，她满目创伤，经济萧条，市政混乱，面对着千头万绪百业待兴的局面，作为第一任市长的我，深感肩上担子格外沉重。但有党中央、东北局和哈尔滨市委的正确领导，加上近百万富于爱国思想的人民，大家对人民政权充满希望并给以支持，没有理由不完成这一光荣使命。短短几年时间，我们克服了重重困难，把哈尔滨成功地改造和管理起来了，哈尔滨这个'东方小巴黎'获得了新的生机。那时的哈尔滨成了东北解放战争的重要战略后方，从物资和人力上有力地支援了东北和全国的解放战争，哈尔滨为人民的解放事业创造了伟业和丰功。”
或许是事业发展的需要，或许是别的什么原因，刘达不得而知。他离开了哈尔滨市市长的工作岗位，受命去创建东北农学院。
山穷水复疑无路，柳暗花明又一村。刘达面临的又是一个开头难，又是一项新的工作，新的创业，开始了一条新的生活道路。
1948年9月14日那天，刘达只带着一名警卫员，走马上任东北农学院院长、党委书记。这是又一次的工作调动，从此刘达开始了艰难创业的日子。怎样创建东北农学院，这是刘达无时无刻不在苦思冥想的梦，新的憧憬，燃烧在他心头，一张白纸上描绘最新最美的图画，一张宏伟瑰丽的蓝图，那就是东北农学院的未来。
一个初春的早上，刘达亲自去拜访农业专家王金陵。和刘达见过一次面，彼此相识，互有良好的印象。这次两个人见面，他来到了王金陵简陋的房子里，王金陵很惊讶，幽然地说：
“市长光临寒舍，有何贵干？”
刘达摆摆手严肃地说：“我已经不是市长了。我是以一个学生的身份，来拜师向你学习求教的呀！”刘达态度非常诚恳地一五一十地说起了创办东北农学院的事情。
刘达十分诚恳，真心实意尊敬王金陵的态度，深深地打动了王金陵。刘达高兴地说：
“我邀你咱们出去走走，实地看看政府批给我们的那个农学院的地址吧！”
王金陵欣然点头同意，两个人同步走出了王金陵的家。
初春的哈尔滨，路两旁簇生的紫丁香花丛正吐蕾怒放，香气四溢，清凉的东风吹动了他们的衣襟，也吹拂着他们那绯红的脸颊，他俩边走边唠，徒步来到了马家沟河畔一片荒原上。这里在伪满统治时期是一个军用飞机场，现在荒草离离，只有几间破旧的平房。
刘达满怀豪情地说：“这里一大片地就是我们的高等学府，我们的家呀！”
王金陵俯下身弓腰从地上捧起一捧泥土，深情地说：“你瞅这肥沃冒油的黑土地，在中国东北办农业大学，搞农业科学，真是大有作为，大有发展，大有希望。”
刘达啧啧称赞说：“人们说这里是中国的乌克兰，神奇富饶的土地。”
王金陵侃侃而谈：“对于我们学农的人来说，确实是能大显身手，大有用武之地，现在解放啦，搞农业现代化，办教育，正是‘海阔凭鱼跃，天高任鸟飞’呀！”
刘达点点头笑了出来：“英雄所见略同”……
刘达曾在一篇文章中说：
“回忆当年，从一无所有开始，招募师资，筹建校舍，创办实验农场、实验林场等，真可谓创业艰难啊！”
在东北农学院初创的日子里，刘达全身心的投入，亲自抓校舍建设，改建宿舍楼，校园建筑规划，聘请外籍专家设计了现代化最先进的飞机型教学主楼和莫斯科艺术剧院式的学校大礼堂以及生物馆、化学馆。建筑材料奇缺，他妻子主持建立砖厂，组织调运木材、沙石、拆卸了日本731细菌工厂营房钢架，利用旧物资，亲临工地现场，严格监督施工。他头戴安全帽，着一身工装，混在建筑工人当中。走在工地上，有工人问他：
“这大楼将是啥样子？”
刘达欣然向往，笑着说：
“农学院的建筑要漂亮、美观、坚固耐久，到了社会主义时代也是先进的，不是落伍的。设计图纸就是这样严格要求的呀！”
果然，刘达的话就变成了现实，三年时间顺利竣工。东北农学院大楼成了“社会主义时代不落后的建筑艺术”，成了名城哈尔滨一道亮丽的风景线，引起了全国轰动。中央领导同志彭德怀、贺龙、聂荣臻、李立三、陈赓、王震、胡耀邦、薄一波等都先后莅临参观，赞叹不已，建筑艺术水平堪称国家一流水平。在人民共和国刚刚建立的五十年代初期，当时访华的外国艺术团体，例如知名的苏联红旗歌舞团、小白桦芭蕾舞艺术团访问哈尔滨就是在东北农学院大礼堂演出的，被称为中国最好的剧场。刘达主政东北农学院，建设飞速发展，按照规划很快建成了包括教学区、生活区、实验室、实习工厂、农场、牧场、温室和体育馆、图书馆等统一布局占地十二万平方米的幽雅美丽的大学校园，校园处处，每一条道路，每一个角落，无不留下了刘达的足迹，无不闪耀着他前进着的身影……
刘达运筹帷幄，费尽心机，组建了坚强的教师队伍，一方面接收了哈尔滨第一技术专科学校农学系教师，接收了原国民党统治时期长春大学农学系教师，又派人去沈阳、北京、天津、上海、杭州等地招募教师，不到两年就形成了教授、副教授为中坚力量的230名的师资队伍，在校生达到了1500名。这时刘达派人往京沪津沈杭等地去采购教学科研设备、实验仪器、图书资料陆续运到了学校，开始了使用，并聘请苏联专家来校执教，建立了以苏联专家指导下的重点装备研究室、实验室，使学校实验仪器达到了国内的一流水平。
刘达每天上下班徒步走路，学校配给他专用轿车，他不坐，让给王金陵和几位教授上下班和工作用车。办公室人员问他这是为什么？刘达风趣地乐呵呵说：“一边走路，一边脑子里过电影，思考问题，吾日三省吾身，而且还健身呀……”
慧眼识人，刘达没有看错，王金陵没有辜负刘达对他的信任，他在农学系主任的工作岗位上干得十分突出，开拓锐进，有声有色。有人问刘达：“你为什么那么看重王金陵？”
刘达胸有成竹地说：“我是在真正贯彻党对知识分子的政策，相信他们，彼此肝胆相照，和他们真正交朋友，发挥他们的所长，调动他们的积极性。”
刘达对王金陵的看法是正确的。王金陵几十年如一日埋头农业科学教学科研，任教授、副院长，成为国际上知名的农业专家，曾任黑龙江省副省长，全国人大常委，一生耕耘，无私奉献。岁月峥嵘，60年后的2010年10月29日，99岁高龄的王金陵老回忆起与刘达的相交、相处、相知的战斗情谊时，这位老人百感交集，谈到动情处，不禁老泪纵横，声音哽咽，他用颤抖的声音喃喃地说：“刘达是这样的人！”说着他右手伸出了拇指，“说不尽的刘达，教育家，好样的共产党人！我写几句话吧。”接着他铺开纸，挥动笔，字迹力透纸背，情真意切：
“刘达热爱与关怀农业，爱结交与接近农业人才，为人光明磊落，直爽性格，有原则性，不爱空谈大道理，善于开创大局面，大建筑，很少东拉西扯说闲话，说他人的坏话。此人乃直爽直言君子也，党外人士乐与其共事，办事业。”
刘达从1948年起任东北农学院院长、党委书记，后兼任东北林学院院长、党委书记，被选为黑龙江省委委员、任黑龙江大学校长、党委书记，其间调北京曾任国家林业部副部长。在哈尔滨生活工作近二十年。大跃进那一年哈尔滨南岗区和兴路一带快速建起了样板宿舍大楼――“四不用大楼”（不用钢筋、水泥、砖、瓦，只用凝固的煤渣垒墙）新闻媒体大肆宣传，组织参观，召开现场会议推广“四不用大楼”经验，一股强进的热潮席卷了正兴建大楼中的东北农学院，有人建议效仿“四不用大楼”，刘达去“四不用大楼”现场参观后回到学校，断然地拒绝，冷冷地说：“那简直是豆腐渣工程，我们不搞那一套！我看这四不用大楼，还要加上一个不用，不用人住，是人不能住的大楼！”
刘达在出席哈尔滨党代表大会时，讨论大会工作报告，热烈发言者口径一致，大唱赞歌，而刘达发言不是完全唱赞歌，而是有针对性的在肯定工作成绩的前提下，提出了尖锐的批评。随即引起了争议，刘达受到批判。当时正值党中央庐山会议，反击右倾机会主义倾向批判彭德怀、周小舟、张闻天的时候。黑龙江政界根据他的言论，刘达被打成了“右倾机会主义分子”，罪状是与庐山会议沆瀣一气，遥相呼应，恶毒攻击大跃进、总路线、人民公社，反对大搞群众运动，刘达那些真话、好话，实话都成了他的反党言论，大会小会批判刘达“右倾机会主义”言论，给他以处分，行政工资级别从5级将为6级，并降职为副院长……
但是刘达威武不屈，没有低头认罪，没有倒下……“大雪压青松，青松挺且直”，冲破黑暗终于迎来了曙光，1962年6月22日，刘达得以平反，摘掉“右倾机会主义分子”帽子，推翻了强加给他的一切不实之词，而后经党中央批准，刘达官复原职，又开始了新的征程。
（二）
1963年5月，刘达告别了哈尔滨，奉调去郭沫若任校长的中国科学技术大学任党委书记，主持校政。对于刘达来说这既是一条另辟蹊径、铺满阳光的道路，又是一条荆棘丛生、风雨兼程的道路。
走马上任之初，刘达先去拜访那些知名的教授、科学家，他们是吴有训、严济慈、华罗庚、钱学森、钱三强、郭永怀等，召开小型座谈会让大家畅所欲言，刘达洗耳恭听。主要是登门拜访，不耻下问，礼贤下士，向他们详细了解情况，虔诚虚心的向他们学习，对学校的教学、科研作了深入的调查研究，认真听取了科学家、教授们对办好科大的那些真知灼见，“择其善者而从之”，因而增强了工作的决心和信心，胸有成竹，更明确了科大科学发展的目标、宗旨。注意教学与科研相结合，按照即是教学中心，又是科研中心的目标，建设和发展科技大学。此时刘达正是年富力强最佳年华，学校步入了正规发展大展宏图的岁月，一场举国上下的政治暴风骤雨，从北京高等学校发端，风起云涌，扫荡了神州华夏的每一个角落。中国科技大学顿时全校陷入了“停课闹革命”、“红色恐怖”、党组织停顿、造反派掌权的混乱境地。
运动中，刘达首当其冲，以“走资派”“修正主义教育黑线的黑干将”的罪行，被勒令停职反省，揪出批斗。一开始被解除职务，回家反省，交代罪行，写认罪材料。接着就打入“牛棚”，被监禁看押身陷囹圄，成了打入另册的“牛鬼蛇神”。学校造反派经常对刘达召开批斗会，随时随地审讯声讨，一次又一次地勒令他继续写材料交代罪行。他实在写不出自己的罪行时，就抄写毛主席语录，以便应付。刘达"顽固不化"的对抗态度引来的是铺天盖地的大字报，声讨的浪潮一浪高过一浪。
那时经常有造反派找到刘达，搞外调证言，逼着刘达按他们的定调，杜撰无限上纲上线的诬陷材料。刘达坚决反对坚决抵制，坚持正确的立场，实事求是，从不造假。造反派的外调人员竟然气愤地大声训斥：
“刘达！态度老实些！”
刘达泰然自若，平静地回答：“毛主席教导我们要实事求是，正是因为我态度老实，才不按你们定的调来胡说八道，我不能违背天理良心，作为共产党员决不能说假话。”
外调人员无可奈何，悻然离去。
身在“牛棚”，是刘达最痛苦最悲伤最寂寞的时刻，心潮滚滚，他度时如年，回忆如梦，往事依依：是“九一八”事变的枪声使刘达觉醒，燃烧着爱祖国反侵略的斗争意志，毅然决然告别家乡，进入北平辅仁大学求学。在那里光荣加入中国共产党，参加“一二九”学生运动，踏着“七七”事变的枪声，奔赴党领导的雁北抗日根据地，冒着枪林弹雨，九死一生抗击日寇……刘达最痛苦的时候，就乐观地回忆过去的事情，面临黑暗盼望光明……刘达相信，无论怎样阴云滚滚，总会有晴朗的天空；怎样风雨交加，相信太阳总会照耀大地；诽谤诬陷的谣言铺天盖地，真理总有一天会闪烁光芒……
“牛棚”生活的炼狱，使刘达更刚毅，更坚强，“千淘万漉虽辛苦，吹尽狂沙始到金”，那一天，1972年9月5日，绚丽的曙光终于照到了刘达的头上，他被解除监禁，恢复了中国科技大学党委书记的职务，刘达获得了新生，科大焕发了生机。
科大曾因校址迁往合肥办学而元气大伤，文革劫难，备受挑战。为了重振科大雄风，保持和发扬郭沫若校长倡导的“勤奋学习、理实交融、艰苦奋斗、红专前进”的优良校风，刘达尽心尽职，力排干扰，克服重重困难，修建图书馆，教工宿舍，加强教学实验室建设，重视理论，加强应用技术实验技能训练等一系列措施，力挽科技大学的临危局面。刘达大力加强政治思想工作，正确把握党的方针政策，正本清源，对“文革”风暴中受到不公正待遇的60多名同志，一一甄别，做出结论，落实了政策。在“文革”中，批判批斗过刘达的人，包括采取过激行动，动手打过他的人，刘达也一律采取宽容态度，正确对待，以大局为重，从不计较个人得失，给人以温暖和关怀。刘达依然志存高远，坚持以科学规律办学理念，苦撑危局，上下求索，日夜操劳。1975年10月，学校党委受中国科学院领导委托，上书国务院，送交了《关于中国科学技术大学几个问题的请示报告》，它是进一步办好科技大学的纲领性文件，办学宗旨、方向、规模，方方面面都做了科学规划，这种远见卓识高屋建瓴的见地，真是胆略非凡，难能可贵，邓小平同志看了报告高兴地立即圈阅同意批示下达贯彻落实，正当在具体实施过程中，付诸行动的时候，却又起风波，全国掀起了“反击右倾翻案风”批判浪潮，科技大学的“报告”被指控为“复辟资本主义”“修正主义回潮”“大毒草”，受到了点名批评，从而使初露春色的学校，又阴云密布，遭遇了霜雪严寒……
1976年终于迎来了粉碎“四人帮”的大好时光，“严冬过尽绽春蕾”，刘达任党委书记的中国科技大学终于跨上了“拨乱反正，正本清源”，阔步前进的光明大道……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