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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一八”事变后，满洲省委书记罗登贤和满洲省委军委书记兼哈尔滨市委书记杨靖
宇决定，打击日本帝国主义，除了要抓武装斗争，组建抗日游击队之外，还要组织文化界开
展反日文化运动，以多种形式号召人民奋起抗日救亡，以配合政治斗争。
利用报纸副刊进行抗日宣传 遵照省委和市委的指示，道里区委宣传委员金剑啸和道外
区委宣传委员罗烽（又名傅玉睿、洛虹、傅乃琦、张文）等人，团结文化界人士，通过党报
《哈尔滨新报》综合文艺副刊《新潮》，发表抗日救国和揭露国民党政府不抵抗政策的文学
作品。日本帝国主义侵占哈尔滨以后，《哈尔滨新报》被迫停刊。他们与进步作家萧军、萧
红等人，通过日伪官办的《大同报》编辑陈华，于1933年8月6日在《大同报》创办副刊，由
萧红定名为《夜哨》，喻意要警惕敌人，“夜里值岗”。由金剑啸画了漆黑的夜空和铁丝网
的刊头，暗示它是屹立在日伪统治的前哨阵地。由陈华起草代发刊词《生命的力》，号召人
们不要“彷徨”、“踌躇”、“随波逐流”，要起来“以自己为武器去抗争”，隐晦地抨击
“大同”、“王道”、“日满协和”、“共存共荣”等鬼话。《夜哨》发表的诗《解放》，
向人们疾呼：“期待只是受那重重的宰割”，号召人们“把铁锁链毁断去迎接那光明的出现”。
《夜哨》深受哈尔滨人民的欢迎，每到出版发行的时刻，报馆门前就有许多人等着买报。
后来，由于李文光以星的笔名发表连载中篇小说《路》，揭露日本关东军在农村的暴行，引
起日伪当局注意，在出刊第21期之后，被迫于1933年12月24日停刊。于是，他们又在《国际
协报》出版《文艺》周刊。
《文艺》周刊，创刊于1934年1月18日，以《文学的使命》为题的发刊词指出：“文学
者它不能只是埋首在书斋里构思、设想，起码更应该推开窗户，睁开它的眼睛，和现实亲吻
一下”，申明它是爱国反抗文学的阵地。创刊后曾发表过《麦场》、《一个雨天》、《期待》、
《逃亡的日记》、《破落之街》、《患难中》、《镀金的学说》、《银子的故事》、《黄
昏的庄上》、《无从考据的故事》、《山沟》、《星散之群》等大量作品，反映动乱的农村
人民被践踏的遭遇和反抗斗争。从第39期以后还发表了许多译文，有果戈里、托尔斯泰、高
尔基的作品。到1934年底的第47期被迫停刊。为此，金剑啸十分气愤地在短文《结束吧〈文
艺〉周刊》中写道：“去他妈的吧，一个《夜哨》，一个《文艺》算得了什么，难道说，我
们就再不会冒出个什么《艺文》吗？”
为避免敌人迫害，1935年春金剑啸离开哈尔滨到齐齐哈尔，在《黑龙江民报》上开辟副
刊《芜田》。不久，由于引起日本统治者的注意，又潜返哈尔滨，和姜椿芳共同凑200元钱，
买通《大北新报画刊》承办人孙惠菊，把主编权租下，继续以诗、文、照片、漫画等，同日
本统治者作斗争。1936年4月25日出版的画刊封画上印着一幅意大利雕刻家创作的浮雕照片
《劳工之受害者》，3名劳工悲愤地抬着一名被折磨死的劳工尸体，暗示在日伪统治下中国
劳工所处的境况。姜椿芳还在画刊上发表《危急万分的阿国》、《世界局势的新分野》等国
际评论。文章写道“不知究竟是谁野蛮，谁文明？用炸弹炸死、烧死、用毒气窒死、辣死成
千上万的阿比西尼亚人，这叫作传播文化和讲人道？”影射和痛斥日本帝国主义侵略东北的
罪行。金剑啸还在《五日大事记》栏里报道：“4月17日，贺龙、肖克等共产军在云南省广
通县，宣布建立云南西康边区民族革命政府”；“4月23日，肖克、贺龙共产军席卷云南省
西半部，向大理县进攻”。同时，报道了东北抗日联军袭击兴京县城的消息。金剑啸发表的
一幅嘲笑蒋介石“围剿”工农红军遭到失败的漫画，把红军比作出山的猛虎，把国民党军比
作怕死无能的猎人，并且附有文字说明：“勇虎比猎人更聪明，‘剿者’反被剿矣”。1936
年6月9日晚，金剑啸编好拟于第二天出版的稿件后，突然接到高尔基病重的消息，立即重新
编稿：“六日莫斯科电，赤色文坛耆宿高尔基，患流行性感冒”，“迨至五日夜，急性肺炎
并发，心脏亦呈衰弱，氏已达70岁高龄，恐难再起云”。在6月10日的画刊上金剑啸以柳倩
的笔名发表短诗《哑巴》，对于在日本帝国主义统治下，人们没有言论自由，如同哑巴一样，
表示了极大愤慨。诗中写道：“虽然天给了一张嘴，然而却给浊的空气封住了，封得呼吸都
要窒息，于是你便遭受着哑巴的待遇”。画刊出版后，日本人社长山本大发雷霆，怀疑画刊
编辑部有共产党，立即向日本驻哈尔滨总领事馆报告。6月13日下午，金剑啸被捕。
《大北新报画刊》被查封后，文艺界人士又在《大北新报》创办了副刊《大北风》，取
意大风来自北方的苏联。1939年9月24日，《大北风》创刊号刊载高山的小说《面子与人性》，
为生活在最底层的妓女鸣不平。牢罕的诗《春》，抒发对象征革命的春天的向往。陈的
小说《客女》，暗示勿忘祖国，要誓图恢复中华。还发表过关沫南、王光逖等人的作品。有
的读者投书报社说：“我们看见这样的刊物”，“真是如在沙漠中碰到甘泉一样”。《大北
风》副刊共出版13期，12月17日被迫停刊。
“牵牛房”的文人活动 1932年初，哈尔滨的业余画家冯咏秋（北京大学中文系毕业生），
与刘昨飞、吴寄萍、王关石、丛莽等人组织“冷星社”，经常在他家中谈论文艺，写诗作画。
除了“冷星社”的人以外，萧军、萧红（悄吟）、舒群（黑人）、金剑啸、罗烽、白朗（刘
莉）、方未艾、唐达秋、白涛等和一些学生、教员、职员也都是这里的常客。其中，有党员、
爱国主义者、民族主义者，也有自由主义者，但是他们都具有不甘作亡国奴的反满抗日思想。
他们每周聚会一两次，谈论抗日救国、民族解放，谈论马克思主义、共产党的斗争；谈论文
艺宣传，商谈为报纸副刊撰稿，也经常阅读和研究高尔基、普希金、果戈里、鲁迅等的作品。
他们无拘无束，各抒己见，有时争论得面红耳赤，气氛十分活跃。冯咏秋家住道里新城大街
南部，院子里种满了牵牛花，每逢盛夏，爬满窗楣楹栏，均称其为“牵牛房”。萧红在1935
年5月15日发表的作品《牵牛房》，指的就是这里。
金剑啸、罗烽、舒群等人经常在这里宣传抗日救国方针，讲抗日游击队的战斗故事。满
洲省委秘书长冯仲云也常到这里与文人聚会。许多爱国志士在这里与地下党组织接上头以后，
参加了抗日游击队。1933年，经舒群介绍，萧军认识了吉林般皿石游击队的傅天飞。傅天飞
多次向萧军详细介绍游击队的情况。萧军以这些生动的素材，加上他在军队里的生活经历，
创作有名的抗日救亡小说《八月的乡村》。该书和萧红创作的中篇小说《生死场》都受到鲁
迅的称赞。1936年6月25日，周扬在评论文章中写道："由《八月的乡村》和《生死场》，我
们第一次在艺术作品中看出了东北民众抗战的英雄光景，人民的力量，'理智的战术'"。"他
们的作品表现出在过去一切反帝作品中从不曾这么强烈地表现过的民族的感情，而这种感情
又非狭义的爱国主义的，而是和勤劳大众为救亡求生的日常斗争密切地联系着"。
在日本帝国主义的白色恐怖下，哈尔滨的文艺工作者的作品已经不能对日本侵略者进行
明目张胆的公开挞伐，只能隐晦地表达对日本统治者的仇恨，以唤起人民抗日救国的热情。
萧军的散文《暴风雨中的葩蕾》，描写沈阳（1931年9月，日本帝国主义占领沈阳，沈阳被
改称奉天）被日本关东军占领的情景和东北人民坚贞不屈的战斗精神。萧红的《王阿嫂的死》，
揭去了日本侵略者大肆鼓噪的"王道乐土"的面纱。罗烽的短篇小说《第七个坑》，描写了
日本侵略者在奉天活埋中国人民的情景。陈阝是的小说《云子姑娘》，反映在日本帝国主义
统治下的人民，精神上的痛苦和悲惨的生活。叶福的诗《生番》写道"一列一列的火车，载
着一群一群的屠杀群，向老北老北的北大荒走去。"指的就是日本侵略军去屠杀中国人民。
金剑啸的长诗《兴安岭的风雪》，歌颂了东北抗日联军浴血奋战的革命精神。他的小说《云
姑的母亲》、独幕剧《艺术家与洋车夫》和诗歌《洪流》、《白云飞了》等，除暴露旧社会
的黑暗外，还指出了斗争的方向，预示前途的光明。山丁的小说《臭雾中》、《北极圈》、
《银的故事》、《无从考据的故事》，都深刻地揭露了统治者的倒行逆施和旧社会农村的悲
惨生活。舒群的《没有祖国的孩子》，描写了沦陷区两个孩子的爱国主义热情。罗烽在独幕
剧《两个阵营的对峙》，借铁路工人之口大声疾呼："起来，全世界的奴隶！起来，全世界
的罪人！"
组织星星剧团 1933年7月，金剑啸和罗烽发起组织了"星星剧团"。金剑啸任导演，罗
烽负责组织工作。主要团员有舒群、萧军、萧红、白朗、白涛、徐志、刘毓竹等。萧军为剧
团写了团歌，由金剑啸谱曲。歌词是："我们的身躯渺小，我们的光芒微弱，我们的故乡是
暗远的天空，我们的任务是接待黎明，黎明！黎明！黎明到了，我们去了，自有那伟大的红
日，会将为你们拂照，拂照！拂照！只要使你们幸福了呵！我们用不着什么悲悼！我们永远
为你们的幸福笑着！笑着，笑着！"剧团成立后，罗烽发表文章《从星星剧团的出现说到哈
尔滨戏剧的将来》，写道："星星剧团是在黑暗的时刻，蓦然于哈尔滨市丑恶与物质拉圾堆
中出现的。它是放着轻轻的脚步，鸦雀无声地走到人间而复回民间去。它的使命就是凭着那
些微的光辉，整个儿贯注于人们的心目中，正如天上的点点星星也要呈现和照耀于地球上每
个人的脸。这在枯寂若死的哈尔滨，真是一个先锋的团体结合"。剧团排练了三个进步短剧：
美国进步作家辛克莱的《居住二楼的人》（又名《小偷》）、白薇写的独幕剧《娘姨》（又
名《女佣人》）、白涛写的《一代不如一代》（又名《工程师之子》）。经排练准备上演时，
伪民众教育馆馆长要求他们在9月15日《日满议定书》签订一周年纪念日上演，以示庆祝，
被剧团坚决拒绝。此后，伪民众教育馆就不再借给他们画室和舞台，不再向他们提供印剧本
的纸张等物品。不久，剧团因为徐志被捕而被迫解散。
哈尔滨口琴社 1935年4月1日，哈尔滨伪邮政管理局的职工袁亚成（共青团员），以德
国人开办的孔氏洋行口琴教员的身份推销口琴，创办哈尔滨口琴社，收费教口琴和组织口琴
演奏，总人数有一二百人，经常参加活动的有50多人。社址在道里中国四道街(今西四道街)，
袁亚成任社长，后由侯小古接任。姜椿芳、金剑啸、任震英等都参加了口琴社的活动，以联
络、团结更多的文化界人士。哈尔滨口琴社成立后，多次举办音乐会，曾演出《义勇军进行
曲》、《快乐的铜匠》、《轻骑兵》、《伏尔加船夫曲》等进步歌曲。1935年12月29-31日
举办的音乐会，演奏了《战场月》（原名《沈阳月》），描写烧杀抢掠的"九·一八"之夜。
1936年8月举办的音乐会，演出了聂耳的《大路歌》、《开路先锋》等进步歌曲，激怒了日
本侵略者当局。1937年4月，有12人被捕，侯小古被害。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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