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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21年末，“五四”运动青年领袖之一、中共党员马骏（又名马天安，今黑龙江省宁安
人，回族）由天津到哈尔滨，在东华学校执教。他在校长邓洁民（马骏在天津南开学校的同
学）的支持下，通过授课，组织演讲会、辩论会，向学生宣传反帝反封建军阀，救国救民的
革命道理。这一年，美国发起的华盛顿会议召开，提出“各国在华机会均等”、“门户开放”
的侵略政策。消息传到哈尔滨，群情激愤。进步青年韩铁声（韩庆昌、韩迭声）在马骏的启
发和指导下，同王精一、张树屏、袁世庵等7人，以“唤醒同胞，群策群力，反对日本向北
京政府提出的‘二十一条’不平等条约，反对日本侵占青岛，反对国际共管中东铁路”为宗
旨，效仿天津等地的经验，于1922年2月2日成立哈尔滨救国唤醒团。2月6日，华盛顿会议确
认含有“机会均等”、“门户开放”野心的《九国公约》。2月8日，由救国唤醒团发起，市
内各界团体于下午3时在道外商会门前召开哈尔滨各界人民讲演大会，有600多人参加，王精
一、张树屏等发表演说，要求取消“二十一条”，反对国际共管中东铁路。大会致电天津救
国团采取一致行动。会后举行示威游行，途中各界人民纷纷加入游行队伍，达万人之众。在
游行中散发传单，随处演说，“颇极一时之盛”。在他们的影响下，工、商、学、医各界也
成立救国唤醒团。10日，由救国唤醒团等20多个团体发起，在道外滨江公园召开有两万多人
参加的市民大会，严正抗议帝国主义列强在华盛顿签订妄图瓜分中国的《九国公约》，反对
国际共管中东铁路。会后，冒雪到日本驻哈尔滨总领事馆前示威，高呼“反对国际共管中东
路”、“还我青岛”、“取消二十一条”等口号。为进一步唤起群众，韩铁声等决定创办报
纸，建立宣传阵地。经韩铁声具名申请备案，1923年2月23日《哈尔滨晨光》（刊头常简为
《晨光》，以下简称《晨光》报）在道外北十四道街创刊。之后，马骏去原籍宁安等地从事
革命活动。
1923年3月，中共北京区执行委员会派党员陈为人（又名陈蔚英、陈涛、陈洪涛）、李
震瀛（又名李宝森、骆森）到哈尔滨开辟工作。
陈为人、李震瀛到哈尔滨以后，很快与韩铁声取得联系，进入《晨光》报社。他们以记
者身份为掩护，同各团体、知识界人士广泛接触，宣传马克思主义，进行筹建党团组织的工
作。《晨光》报以宣传反帝反封建为宗旨，深受各界人士特别是进步青年的欢迎。陈为人、
李震瀛在上海和北京曾经办过党的刊物，有办报经验。他们埋头苦干，夜以继日，带动其他
人打开了局面，特别是当他们得知报社经费困难，无法为同人支付报酬时，表示愿意白尽义
务。中共“三大”通过的《劳动运动议决案》指出：“哈尔滨方面之劳动运动更宜作与苏俄
工人联合之宣传，现时反对苏俄之趋向亟宜纠正。”陈为人出席中共“三大”回哈尔滨后，
同李震瀛认真贯彻执行这个决议。七八月间报社邀请通讯员，增加本埠新闻，尤其注重市民
生活和群众团体活动的报道，并且配发社论、短评，增强报道的针对性。《晨光》报在同年
7月8日发表短评《忠告国民外交后援会同人》，指出：“中俄两国民族到终必须提携合作”，
“中俄的关系和中日关系不同，危害我们的在此（日），不在彼（俄）”，企图同苏俄经济
绝交“是最不聪明的办法，诸同人如果如此，简直是置于炉火之上了”。对日本帝国主义的
侵略野心和日本人在哈尔滨的非法活动，则予以无情揭露。该报刊载的《日本将干涉我国爱
国运动》、《日领事不顾信义》等文章和报道，指斥日本驻哈尔滨总领事是“左手亲善，右
手拿着杀人刀”。《晨光》报副刊《公开讨论》、《宗教研究》等栏目，内容都是有关新文
化、新思想方面的文章。
9月1日，陈为人在《晨光》报《寸铁》栏目撰写短评，抨击日本帝国主义对华侵略的罪
行。日本驻哈尔滨总领事据此向东省特别区行政长官朱庆澜提出抗议，日文报纸《哈尔宾日
日新闻》也攻击《晨光》报编辑人员是“暴烈分子”、“有碍中日邦交”。于是，朱庆澜对
《晨光》报提出警告：“这样胡来是不允许的，今后如再发生类似事，报纸查封。”此后，
报社一些人怕受牵连，就排挤陈为人、李震瀛。陈为人、李震瀛、韩铁声被迫于12月初退出
《晨光》报。
建立中共哈尔滨组 1923年7月，陈为人、李震瀛首先在进步青年中发展汪洁曼(教员)、
李铁钧（广益学校教员）、马新吾（中东铁路总工厂工人）、陈毅可(滨江地方审判厅翻译)、
刘天佑（东华学校教员）加入中国社会主义青年团（以下简称青年团），建立哈尔滨第一个
团支部，并且与团中央建立了通讯联系。以后陆续收到团中央邮寄的团刊、小册子、传单以
及《中国青年》第一、二、三期。
8月以后，中共北京区执行委员会又派团员彭守朴（又名彭树堂）、党员陈作霖（又名
陈晦生、陈敏）到哈尔滨。陈为人、李震瀛、陈作霖于10月建立东北地区第一个党组织——
中共哈尔滨组（另一说为中共哈尔滨独立组，以下简称哈尔滨组），陈为人为负责人。12月
16日，哈尔滨组和团支部召开联席会议，讨论贯彻执行团中央第22、23号通告，确定：在陈
为人领导下党员、团员混合编为两个小组：陈作霖、马新吾、汪洁曼、李震瀛为第一组，组
长汪洁曼。陈毅可、彭守朴、李铁钧、刘天佑为第二组，组长李铁钧。对工作的分工：劳工
运动由陈作霖、马新吾负责；学生运动由李铁钧、汪洁曼负责；青年工商运动由刘天佑、陈
毅可负责；团体运动由李震瀛、彭守朴负责；通讯处为哈尔滨道里外国二道街（今中医街）
7号青年学院。彭守朴于6月转为党员，12月被选为团支部书记兼做党务工作。
创办哈尔滨通讯社 陈为人、李震瀛在利用《晨光》报开展工作时，就与韩铁声商量创
办一个通讯社，以扩大革命宣传。于是，于1923年9月16日在道里中国十四道街（今西十四
道街）52号创立中国共产党人在中国东北地区最早的通讯社——哈尔滨通讯社。署名发起人
为韩铁声，编辑主任为陈洪涛，新闻主任为骆森，丛刊主任为吴春雷（广东三水人，当时任
哈尔滨《东三省商报》总编辑）。后来彭守朴、张昭德等也参加通讯社的工作。哈尔滨通讯
社的《简章》称：“本社以宣传消息，介绍文化，拥护舆论，编辑各项统计调查为宗旨。”
“除按日发新闻稿外，每星期赠送一次有系统的统载，每月赠送关于社会问题之译著数次。
如有紧要事发生时，特发号外。”为广招志同道合的人才，还提出：“凡表同情于本社宗旨
而愿尽力协助本社者，均可为本社社员（不分国界性别）。”
哈尔滨通讯社在国内外聘请数名特邀通讯员，广泛收集新闻。他们为反对日本人和白俄
对哈尔滨的新闻垄断，在筹办通讯社过程中，争取爱国人士哈尔滨无线电台副台长刘瀚的支
持。刘瀚不仅主动帮助向东省特别区行政长官公署联系立案，并且提供电报新闻稿、办公室
等。英俄文电讯稿经陈为人、李震瀛译成中文，改编后供哈尔滨市和外埠的报刊、广播电台
使用。对社员撰写的较好稿件也予以发表。陈为人、李震瀛两人以通讯社记者的身份，深入
到各厂、各业和机关团体采访，接触各界人士和劳动群众，结识了许多爱国人士和进步青年，
广泛开展反帝反封建的革命宣传。10月10日，哈尔滨通讯社邀请商、学、报界人士100多人，
在中世界楼上集会纪念辛亥革命十二周年，讨论“维国大计”。到会者轮流演说，痛心疾首，
慷慨陈词，“说至极处，无不下泪”。
哈尔滨通讯社工作繁重，十分艰苦。李震瀛在11月25日写给邓中夏和刘仁静的信说：
“此间各情颇顺适，唯‘人’、‘钱’缺乏耳。”“每日的工作至少有十五小时以上”。都
没有固定的收入，但“要担任六口的供给”，所以“困苦的速（程）度，有进无已。”有一
次,陈为人、李震瀛、韩迭声3人因为忙于翻译电讯稿竟忘记吃午饭,到晚饭时只凑了3个铜板，
买3片面包充饥。有时实在没办法，只好跑到别人家里混顿饭。尤其在深秋和初冬季节，他
们在风雪中四处奔波，每天要徒步走二三十里。而“闲暇之时，又无它项亦（以）助余兴，
精神、物质、工作均调剂不周，故身体已微弱，大不如以前好了！”
不久，哈尔滨无线电台副台长刘瀚发现陈为人、李震瀛利用通讯社进行革命宣传，怕受
牵连，即不再与之合作。哈尔滨通讯社一直坚持到1924年2月28日宣告停办。
开办哈尔滨青年学院和平民夜校 为把革命宣传和发展组织结合起来，陈为人、李震瀛
决定创办一个培养教育青年的青年学院。陈为人委托韩铁声出面向当局立案，1923年11月22
日在道里外国二道街7号开办哈尔滨青年学院。学院的《院章》宣称：“东三省哈尔滨青年
学院，总院设在哈尔滨，分院设在各埠”。学院“以研究学术，交换知识，宣传文化，改善
社会为宗旨”，“分设政治经济组、文学组（中、俄、英）、哲学组、社会学组、实业组”。
招收对象“不分男女国籍，以人品端洁者为合格”，“经本院学员一人以上之介绍，再由委
员会通过即为本院学员”。学院主要吸收青年工人和其它劳动者参加，不识字者可以参加识
字班。除上述科目外，以后又增加了俄文班和英文班，由陈为人、李震瀛授课。学院除聘请
部分兼职教师外，主要课程全由陈、李二人担任。他们在教学中要求学生不要死读书，要学
以致用，联系社会，改造社会。在讲社会科学理论课时，深入浅出地介绍马克思主义学说，
介绍俄国十月革命的经验。由于参加学习的人日益增多，受到地方当局的注视，暗派便衣警
察进行监视，致使许多学生不敢到校上课而停办。
由于被告密，陈为人、李震瀛的活动引起东省特别区长官公署警察管理处的注意，遂于
1923年底离开哈尔滨，到大连工作。
1923年10月，中共中央和青年团中央要求各地党团组织创办并利用平民学校开展革命活
动。根据中央的指示，哈尔滨党团组织决定由团员李铁钧（后转为党员）负责开展平民教育
工作。之后，李铁钧进入哈尔滨基督教青年会任干事，以青年会的名义创办15所平民学校。
在甲种商业学校设平民夜校两个班，学员多半是工人，所授课程有公民常识、国文、珠算等。
1924年，在全国平民教育热潮的影响下，哈尔滨教育界人士发起成立平民教育促进会。5月
29日，平民教育促进会在广益中学（今市第一中学）开会，李铁钧在会上发表《平民教育与
平民关系》的演讲。6月8日，平民教育促进会在滨江公园召开宣传讲演会。此后，李铁钧在
广益中学也开办平民夜校，办两个班，有80多人参加学习。李铁钧在夜校主讲公民常识，
“课内课外亦常宣传主义”。党团组织利用平民夜校，组织学员学习文化知识，同时向他们
宣传革命思想。
声援“五卅”运动 1925年6月，上海“五卅”惨案的消息传到哈尔滨后，哈尔滨组利
用国共合作的形势，与国民党市党部共同发起，联络哈尔滨各界群众开展声援上海工人和学
生的活动。6月7日，以哈尔滨基督教青年会的名义召开紧急代表会议，成立哈尔滨救国后援
会，陈作霖、刘天佑被选为委员。后援会致电慰问上海工人、学生，同时通电全国，声称
“不达到取消不平等条约，收回治外法权，惩治杀人凶手，永矢弗缓。”12日，工业大学、
省立第六中学、东华、普育、广益、三育、许公等学校的学生和教职员代表在普育学校集会，
成立学生后援会。工业大学学生吴宝泰、高诚儒，医科专门学校学生潘连山，许公学校学生
赵尚志等在党组织的领导下，发动各校学生走上街头，深入工厂进行宣传演讲，并且开展募
捐活动。14日，中东铁路总工厂工人发表宣言，声援上海工人和学生。15日，哈尔滨总商会
等30多个地方团体电请北京政府“严重交涉”，“以慰亡魂”。商界开展募捐和抵制日货活
动，使全市日货的销售量下降三分之二以上。各商店店员走上街头，开展反帝反封建的宣传
活动。18日，老巴夺烟草公司工人罢工，并且将罢工得以增加的工资全部捐赠上海工人和学
生。哈尔滨各皮鞋厂、长途电话局、汽车公司的工人也都踊跃募捐。25日，中东铁路总工厂
工人召开反帝雪耻大会，苏联工人代表也出席大会，并且宣布：苏联工人以工资的5％作为
捐款，支援上海工人的罢工斗争。
创办《东北早报》 1925年夏，中共哈尔滨支部（以下简称哈尔滨支部）通过李铁钧向
当局申请备案，8月15日在道里中国十四道街15号创办《东北早报》，期发200份。主要办报
人有张昭德、陈作霖、高洪光（又名高伯玉）、彭守朴、任国桢等。《东北早报》以开导民
智，增进文化为宗旨，是中国共产党在哈尔滨创办的第一家公开发行的报纸。9月23日《东
北早报》第三版刊登《中华全国铁路总工会为开滦五矿工友被捕情事通电》，呼吁反对英帝
国主义分子镇压开滦矿工的罪行，支援工人罢工。24日，抄录照登《南京学联为汇文女子中
学学生离校事件发表宣言》，揭露美国女校长和牧师开除参加“五卅”运动的16名学生的罪
行，提出要“收回教育权，打倒帝国主义的工具——基督教”。《东北早报》还刊载长篇论
文《中国关税问题》；连载苏联远东地区《工人之路》报刊登的反映中国工人运动中工人与
知识分子结合问题的剧本。11月，郭松龄倒戈反奉事件发生后，奉系军阀惊恐万状，严禁各
地报纸刊登消息，哈尔滨其它各报均遵命免登，唯《东北早报》不顾禁令连续发稿。11月28
日，当局宣布在哈尔滨实行戒严，严禁报纸刊载“过激之言论”，并且派警察“检查信件，
核阅稿件”。12月，因为《东北早报》连续刊登郭松龄反奉消息，引起当局注意。月底，任
国桢、陈作霖被捕，《东北早报》被迫停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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