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抗联第二支队和抗联教导旅的战斗生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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抗联二支队的游击活动
一九四○年三月，二路军在小木河召开会议，根据抗联领导人的决定，把七军改编为二支队，将四军留守部队合并到二支队里，会议还确定了二支队活动的区域、方向和任务。
二支队成立初期，由王汝起担任支队长，我任政委，刘雁来任副支队长。当时还成立了下江三人团，季青任书记，我负责军事，另一人后来开小差了。三人团指挥二支队的活动。二支队下辖三个大队，第一大队大队长是隋长青（刘建平），第二大队大队长是李金祥，政委是李永镐，第三大队（即教导大队）大队长是崔勇进，政委是彭施鲁。大队下面是中队，中队下面是分队，分队下面是小队。另外二支队还有保卫连。
二支队活动的主要地区是佳木斯以东的宝清、饶河、虎林、富锦、同江、抚远的等地。
二支队成立之初，由支队长王汝起带队到山外活动。不久，王汝起牺牲了，由我兼任支队长。我们整理了一下队伍，改变了活动计划，把队伍分开活动，扩大活动区域，在东西约有三、四 百里的区域内建立了大旗杆、四方林子、老等窝、水林子等不少游击据点，在这些地方宣传群众，开展游击活动，解决给养与服装。其中，刘雁来带一部分队伍在同江、富锦交界的大旗杆一带活动，并在那里种了一些地。
有一次，为了准备粮食，解决服装和进行抗日救国的宣传，我们把部队集中起来，袭击富锦柳家大林子"集团部落"，将其攻下，缴获一批物资，赶走了地主的一些牛，准备用牛换粮食。我们这一打，敌人很惊慌，尤其是下河沿(即宝清北的七星河)的伪警察署和伪军(扩大)步兵营的敌人，十分惊恐，我们趁机通过地下工作人员里应外合地袭击了下河沿，缴了这个伪军步兵营和伪警察的武装，得了十八辆大车的物资。敌人遭到这一沉重打击，更为震惊，动员了大量日伪军，采取分进合击的战术，把完达山封锁起来，并配备十余架飞机和十多辆坦克向我们进行"讨伐"，时间长达半年之久。这期间，周保中率队在佳木斯一带活动。他见敌人飞机向东边频繁飞行，估计到我们已有行动，就派出两个游击小组存孟家岗、佛爷岭等地活动，炸了两次火车，用以吸引敌人，分散敌人兵力，支援我们。我们遭敌人封锁，处境十分困难，种的地也被敌人破坏了，没有粮食吃，靠吃树皮、野菜充饥。为了摆脱敌人封锁，我们实行轻装行军，埋藏了一些物资和武器，绕进山林中，转至饶河。到了饶河后，将随军的妇女儿童送往苏联境内安置。几天之后，又在敌人封锁下的密林中隐蔽西进，到达密山，在那里通过炭窑上的老百姓了解了一些情况，决定夜袭日本移民团，夺取棉花，解决冬服问题。这次战斗，击毙了移民团的日本头目，弄了不少棉花，夺得一些牛马。这时，我们还没有甩掉敌人，敌人仍然是前堵后追地"讨伐"我们。我们则声东击西，迷惑敌人。此后，我们又与敌人遭遇了几次，有一次误入了敌人的包围圈，激战了一天，战士们英勇顽强，先后打退了敌人的七次冲锋，毙日军二百余人，敌人用汽车拉回许多尸体。这次战斗胜利，对群众的鼓舞很大。
敌人加紧"讨伐"，到处放山火，燃火堆，我们不得不在夜间利用密林隐蔽地穿越于敌人的火堆之间，乘隙摸索前进。缴获的棉花拿不走，就埋藏起来。当时正下大雪，我们的脚印被盖住了，敌人没有发现我们的行踪，就这样走了一夜，终于摆脱了敌人。又过了几天，我们又没有粮食吃了。为了解决粮食，派人到密营中去取。但是，他们没有按时回来，为了防止意外，部队立即向东转移，继续寻找别的办法解决吃饭问题。途中，在老秃顶子又碰上了敌人，打了一仗，损失了十七、八名战士。后来，我们在横道河子弄了一些萝卜英子吃了一顿。之后，继续向东行进，到小木河宿营。结果遭敌人偷袭，又损失了几名战士和两挺机枪。于是被迫撤到西山，后半夜又与尾追之敌打了一仗。到了一九四○年末，我到苏联开会，带队进入苏联境内。在那里，学习跳伞、滑雪等技术，时间约六个月之久。
一九四一年六月二十二日，德国法西斯背信弃义地向苏联发动了侵略战争。苏德战争爆发后，我们抗联的党组织召开了一次会议，决定派我和姜信泰带队携电台三部回东北活动，并规定了联络信号。这次返回东北的主要任务是寻找原有部队，联系社会关系，侦察敌情。我们一入境，便遭到日伪军的追击。我们利用夜间穿过宝(清)密(山)公路，到了挠力河。因河水太深，没有过河，撤入密林中休整。后来部队进入宝清西沟。这一路我们花费了二十七天，因缺粮，饿死了五名同志。
一九四二年，我们又到山外活动。主要是侦察敌情，宣传群众，解决服装与给养，没有什么大的军事行动。这时我总共指挥有百八十人，常常是三三两两的分散活动。我们之间都互相称"炮"(神枪手的意思)，并且有意识地在群众中露两手。有一次大队长在群众面前八枪打死七只野鸡，群众都很佩服地说："抗联真了不起，都是'炮'。"这消息一传开，日本的特务听到后就不敢接近我们了。当年夏天我们在水泡子附近活动，周围是芦苇，很保险。冬天，我们便到山里去。生活主要靠打猎或种地来维持。
一九四三年，敌人对我们又进行了几次"讨伐"，我们也到山外边接过几次关系，作过一些侦察活动。
野营训练与小部队活动
一九三九年以后，抗联就有小部队活动。它的任务一是开展宣传、组织、联络工作，建立与恢复党的组织，二是进行军事侦察。每个小队由几个人到几十个人组成，成员中有男同志也有女同志。当时有二十几个小部队，其中有的是直属支队。
抗联指战员有一部分在一九四○年就进入苏境了，同年开始在边境建立了A、B两个野营。A野营在伯力东北方七十公里处的山林里，主要是抗联二路军和三路军的同志。B野营在四站(瓦德希洛夫)，主要是一路军和抗联五军的同志。抗联同志陆续入苏后，仍有一部分同志组成若干小部队在东北坚持抗日活动。他们统由周保中同志领导和派遣。各小队都有电台，分布在北满、吉东和东南满等地。这些小部队在极其艰苦的条件下坚持抗日斗争，一直到一九四五年东北光复。
小部队与野营是两个组织，情况不同，任务也不同。小部队的工作是侦察敌情，而野营是培训干部。一九四二年，东北抗联为保存在长期抗日斗争中剩下的干部，决定除留小部队在东北继续活动外，其余的抗联人员调到苏联境内进行整训。当年八月一日，撤入苏联的抗联部队在野营的基础上改编为抗联教导旅，亦称八十八旅，旅长由周保中同志担任，政治副旅长出李兆麟同志担任，下辖四个营，我担任第二营营长(我在一九四三年入苏前由姜信泰代理)。此外，还有无线电营，自动枪营和三个直属连(即迫击炮连、反坦克枪连、经理连)。
教导旅中设中国共产党组织，成立旅的中共党委员会，委员有周保中、崔石泉、王效明、卢东生、冯仲云、李兆麟、金策等人。崔石泉任书记，营设营党委员会。
教导旅虽为军队编制，实际是学校性质，目的是培养、训练干部。学习的内容有军事训练与政治教育。军事训练分为一般的军事训练(如作操、行军、射击等)和特殊技术训练(如跳伞、滑雪、无线电等)。军事训练一般安排在酷暑中进行，以培养不畏艰苦，顽强战斗的精神。政治教育的内容有时事学习，整顿三风，还学习一些毛主席的讲话和斯大林的演说。军事教育由周保中负责，政治教育由李兆麟、冯仲云同志负责，党的教育由崔石泉同志负责。
为了配合苏军解放东北，当时计划把八十八旅的成员分成两部分：一部分是配合苏军正面作战；另一部分是派伞兵到敌后降落，其任务是恢复旧有组织，寻找旧关系，扩大组织、建立政权、建立与扩大军队，支援部队作战等。
苏联对日交战，苏军作了充分的准备，调了不少精锐部队到东方。苏军的力量是很雄厚的，除粮食感到一些困难外，其他物资都很充足。苏联对日宣战不几天，日本就投降了。
对日作战的迅速胜利，使抗联配合苏军解放东北的原订计划不得不变动。在这种情况下，抗联的负责干部分别带领一部分同志到东北的五十七个城市开展斗争。周保中在长春，李兆麟在哈尔滨，冯仲云在沈阳，王效明在吉林，王明贵在齐齐哈尔，王钧在北安，陈雷在绥化，姜信泰在延边，彭施鲁在佳木斯，金光侠在牡丹江(后为李荆璞)，董崇彬在大连，均以苏军卫戍区副司令的身份开展工作。他们在各地发动群众，扩大队伍，摧毁敌人政权，建立我们的政权，恢复与建立党的地方组织，同时派人找党的关系。从此之后，东北抗联的同志又与党中央派到东北的干部和进入东北的八路军、新四军一起，投入了新的斗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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