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1945年3月抗战胜利后,苏联红军进驻哈尔滨,实行军事管制。根据中共东北进军工作委员会(东北局前身)关于"接收政权、建立武装、发动群众、收集敌伪物资"的4点指示,中共滨江工委先后派人接管了公安机关,建立了哈尔滨市保安总队,在苏军的军事管制下,控制了全市政权。
11月下旬,苏军根据苏、美、英3国1945年签订的"雅尔塔协定",决定将城市政权交给国民党政府。苏军军管当局,通知中共党、政、军机关撤离哈尔滨市,以备国民党政府接收。11月23日,我党、政机关和部队进行战略转移,工作由公开转向隐蔽,社会部及留在公安局的人员转入地下,秘密搜集掌握建军土匪、特务的动向;民运部、组织部人员,利用中东铁路职业掩护进行半公开活动;中苏友好协会(代市委)、报社公开活动。
12月末,国民党"东北行营"派杨绰庵、余秀豪等接收人员及铁石部队(伪军)200余人,到达哈尔滨,接收了各级政权机关,但实权仍由苏军控制。国民党大员接收了敌伪财产,而对人民群众深恶痛绝的汉奸特务,则进行包庇,不予惩办,并纵容暗杀,制造恐怖,大搞反共宣传。1946年3月9日,谋杀了李兆麟将军,引起全市人民愤慨。
国民党接收后,由于无法控制哈尔滨和北满地区,为此与苏方协定,请求苏军推迟3个月撤走,欲利用苏军的保护进行接收。至1946年4月下旬,苏军延期已到,国民党军队仍受阻于长春,难以北进。4月26日中午,苏军撤出哈尔滨,国民党接收大员,唯恐当了我军的俘虏,一路乘机赴沈阳待命,一路由市长杨绰庵带领随苏军撤到海参崴,后经东京抵达上海市。
(二)
早在1946年3月。苏军撤走之前,中共中央东北局北满分局书记陈云,顶着凛冽寒风,乘大卡车,风尘仆仆地前往宾县境内视察我军主力部队三五九旅,并听取了部队领导北满各县剿匪情况的汇报,向部队传达了西丰会议精神,揭露了蒋介石玩弄"和平"的阴谋。在谈到解放哈尔滨问题时,陈云说,苏军很快就要撤走,苏军走后我们如何占领哈尔滨,要做两手准备,一是武力攻打后占领,二是小打或不打占领。部队要做好打的充分准备,力争不打,立足于打,决不给隐藏在哈尔滨的国民党地下军以可乘之机。进城前要对干部战士进行纪律教育,指战员要遵守"三大纪律,八项注意"。占领哈尔滨后,要坚决打击日伪残余和国民党特务破坏活动,维护社会秩序,保障水电供应。
民主联军收复哈尔滨,中共中央东北局北满分局召集松江军区、吉黑军区、三五九旅等部队领导干部会议,分析了政治形势,制定了作战方案,要求3月末做好一切准备工作。北满分局还指派刘成栋(当时为陈云同志秘书)由宾县经呼兰来哈尔滨,找到秘密坚持工作的钟子云,毛诚,调查了解市内敌情动向。刘成栋在市内停留四五天,返回宾县向北满分局陈云等领导同志做了汇报。市委社会部长毛诚组织领导情报人员,秘密开展社会调查。搜集了大量伪警宪特、汉奸、恶霸和国民党特务建军的情报,并绘制了市警察局、电业局、粮库、水库、水塔等要害部位图,为民主联军进城做准备。苏军根据社会部掌握提供的线索,逮捕了一批国民党地下武装的头目,为民主联军进驻清涂障碍。在道外裕昌源火磨,还发现集结一小股反动武装,企图凭借手中的武器,杀出哈尔滨,突破我军的包围和封锁,逃往敌占区,与国民党配合。潜伏在道外警察分局的我地工小组,根据市委社会部的指示,配合我军侦察部队,及时将这伙敌人缴械。
4月初,以主力部队三五九旅司令部、政治部为基础,建立了临时指挥部,由北满军区参谋长、松江军区司令员李天佑(建国后受衔上将)任指挥,三五九旅旅长刘转连(建国后受衔中将)任副指挥。苏军撤走前夕,三五九旅及松江军区部队等12 O00余人,陆续进入哈尔滨市郊,对全城形成包围之势。由北安调来的部队1 300余人,到达江北松浦集结待命。在中苏友好协会的帮助下,民主联军在南岗极乐寺附近日本特务机关的地洞中,获得一批武器弹药,有轻机枪、连发手枪等。
为防止敌人破坏和捣乱,我军确定3个地片,道里要保护好工商业,道外人口稠密,要维持好秩序,南岗是高地军事战略要地,要首先夺取;4个重点保护目标,发电厂、自来水厂、面粉厂、车站码头和桥梁;5条措施,部队进城加强巡逻防止敌人乱中破坏,宣传党的城市政策、揭露敌人的欺骗宣传,收缴武器、保障人民生命财产安全,工厂照常开工、商店照常营业,搞好仓库、医院和公共场所的安全警卫。
25日至27日,李天佑、刘转连等对哈尔滨周围进行实地侦察,重点调查,并确定主攻方向为哈尔滨南面,南郊地势好,无大障碍,便于进军和通信联络。我军的指挥所,由东部移至南郊平房附近,把进攻的矛头指向南岗。
(三)
苏军即将回国的消息传开,哈尔滨出现欲战的紧张气氛。国民党地下军到商工公会催要粮款,企图顽抗阻止我军进城。国民党接收大员极度恐慌,一天晚上,国民党市长杨绰庵突然给中苏友好协会总务部长郭霁云打电话,恳求帮忙。杨在电话中说:"现在哈尔滨政局不稳,我很焦急,我们只有百八十条枪,苏军一走,你们人进来,我们不得当俘虏吗?请你帮我找一下钟子云先生,我向他说说我们的处境和困难。"郭回绝说:"我找不着,我正在忙着筹备欢送苏军回国的工作,没时间帮你。我提醒你,我们的会长(李兆麟将军)被你们国民党杀害了,不然你找他不就可以了吗?"
接着,国民党接收大员关吉玉、杨绰庵、余秀豪等头面人物,又试图与我方谈判,要求继续保留其市政府机构,被我北满分局拒绝。苏军撤走时,国民党大员被吓逃离,但他们在哈尔滨拼凑的形形色色的"先遣军"、"挺进军"、"救国军"等残余5 C00余人却隐蔽下来,以"正统"自居,造谣惑众,妄图垂死挣扎,争地夺城。
1946年4月24日,《北光日报》发表题为《欢迎人民自卫军进驻哈尔滨》社论。26日,哈尔滨各界代表人士130人联名代电给东北民主联军司令部,请求民主联军迅速进驻哈尔滨,结束无政府状态,维护社会治安。哈尔宾市工商学各界代表30余人,还前往宾县求见陈云,请求我军早日进驻,希望避免发生武装冲突,使人民免遭损失。刘成栋代表陈云说明我军希望和平解放,如果国民党地下军不抵抗,我军就不进攻他们,以保障人民生命财产安全。23日拂晓,作战指挥部一声令下,三五九旅主力部队、东北民主联军总部直属第七师第十九团、松江军区5个步兵团1个炮兵团、北安军区第三旅,同时向市内进军。至8时,仅用3小时,就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迅速占领了预定目标。进军途中南岗、道外小股敌人抵抗和暗枪射击,迅速被我军歼灭。驻道里第一中学北楼的国民党铁石部队全部溃逃。在市内地下党的配合下,抓获一批俘虏,还捕获数以千计的国民党地下建军警察特务,缴获长短枪2 800余支。民主联军进驻,哈尔滨成为我国第一个解放的大城市。
哈尔滨解放后,中共北满分局、北满军区和松江省党政军机关,立即由宾县移驻哈尔滨。29日,松江人民自卫军和哈尔滨卫戍司令部分别发表(《告哈尔滨市同胞书》和《安民告示》。5月3日,哈尔滨市人民政府成立,钟子云任中共哈尔滨市委书记,刘成栋任市长。聂鹤亭(建国后受中将军衔)任卫戍司令部司令员,市委书记钟子云兼任政委。4日,全市各界15万人,在兆麟公园隆重举行"欢迎民主联军庆祝哈尔滨解放市民大会"。大会主席团主席谢雨琴、市民代表何治安、工商界代表张廷阁、工人代表戴镇、青年代表赵乃禾、妇女代表孔焕书先后讲话,民主联军代表钟子云致答词。大会向重庆蒋介石先生、延安毛泽东主席、全国各党派、全国同胞发出通电,要求停止内战,用政治协商办法,解决东北问题。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