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45年8月15日本宣布无条件投降。蒋介石紧锣密鼓急急忙忙制定若干"摘桃子"的计划,8月31日在重庆成立抢夺胜利果实的机构--东北行营政治委员会,9月5日发表东北9省2市主席、市长任命令,关吉玉为松江省主席,杨绰庵为哈尔滨特别市市长。另有12人为哈尔滨市接收委员,接收主任委员杨绰庵,曹钟麟为市府秘书长,常存真为市府总务处长,林有壬为市民政局长,朱广心为市财政局长,韩静远为市教育局长,宋凤恩为市工务局长,张松筠为市公用事业局长,陈鹏飞为市地政局长,余秀豪为市警察局长,左吉为市卫生局长,龚礼逸为市府参事。当时接收人员集结于长春待命,时值严冬季节,漫天大雪,冷寒难耐,生活艰苦。每天吃麦麸馒头,有的没有报到,有的到北平后随即离去,有的则留守后方,集中在长春待命的仅26人。
12月26日,哈尔滨市接收大员一行26人在苏军联络员的陪同下乘由长春到哈尔滨的专列出发了。出长春以北的地区已属共产党部队控制的范围,大员们内心很紧张,好在有苏军在车厢内不断走动,才略感安全些。到达哈尔滨火车站时恰巧停电,偌大的车站只有几点星火,远处漆黑一片,这支首批没有武装的接收人员看不清有什么人在欢迎他们,眼前的景象无疑给这次接收笼罩了一层不祥的阴影。在全副武装的苏军护送下,大员们到达道里水道街八杂市时面荣屋旅馆(原日本人开设),一住下,杨市长就宣布放假,可以走亲访友。接收大员韩静远、孙桂籍、陈鹏飞、张海涛、陈纪莹等是从哈尔滨到外地发迹起来的,此次重返故里,倍感亲切。杨绰庵也极力想通过私人关系,广泛联系,在感情上与哈尔滨人沟通。27日,到哈尔滨第二天,临时市政府李秘书长在招待所设宴为接收人员洗尘。28日,李兆麟将军以中苏友好协会会长名义举行了宴会。
1946年1月2日,杨绰庵等人在市政府礼堂举行任职仪式,很快便草草收场。除市政府李秘书长和人事室主任辞职外,其他人员全部留用。市政府的各局室(不含警察局)集中于市府大楼办公。接收大员到哈后,嫩江、黑龙江、兴安、松江4省的接收大员纷纷跟踪而至,驻在哈尔滨市,为复杂的接收环境所困不敢轻易妄动。
杨绰庵等大员们原本梦想发财,却迟来了一步,很难再找到还能接收的仓库和物资,弄得"接收政府"及其所属机关有时连办公用的文具纸张都感到困难。后来听到因为小,没有被接收的日本人留的一处小仓库,装满文具纸张,于是市政府的一些"大员"们大举出动,暂时解决了市政府及其所属机关办公用品。
苏军接管后,哈尔滨市区很不安宁,夜间常发生枪击和凶杀事件,市民及接收人员不敢外出,苏军巡逻队力量不足,警察武装薄弱,治安使当时政府甚为头痛。市区路殍、垃圾散见各处,卫生极差。为此杨绰庵责令警察局长余秀豪、代理卫生局长刘志扬与苏军密切配合,治安与卫生状况略有改变。工商业没有丝毫进展。远途而来的国民党"摘桃人"在偌大的哈尔滨只接收了市政府和电报、电话局、发电厂、自来水公司等寥寥几处,实际大权仍掌握在苏军手中。
接收主任委员杨绰庵每天早晨故意由公开下榻处荣屋旅馆徒步上班,而深夜从舞场懒洋洋也走出之后却仰在小轿车里疾驶。这位市长大人的真正"官邸"是坐落在吉林街豪华富丽的马子元公馆。国民党接收大员对作恶多端的日伪警察、特务、汉奸"过往不究"。在杨绰庵倡导的"男人要闯、女人要浪"的口号盅惑下,市政府官员们玩乐成风。接收委员卖官舞弊,贪污受贿,各级接收专员不甘落后,忙着与奸商勾结,致力于买烟土、黄金等走私倒把活动。在国民党统治哈尔滨120天里由于接收大员们为"劫收"而忙碌,工厂,停产,商店紧闭,中央流通券充斥市面,致使物价猛涨,市面更为萧条。煤每斤2元;高粱米每斤高达5.50元,人民生活毫无保障。一些市民对国民党的幻想破灭了,愤怒地斥骂道;什么接收,纯粹是劫收!什么"青天白日",简直暗无天日!"想中央,盼中央,中央来了更遭殃","想接收,盼接收,接收完了更难受",成了最为流行的民谣。
尽管杨绰庵政府处境困难。而由军统推荐安插在市警察局的一些特务并没有停止活动。市警察局除了有由内地来的一些老牌特务外,还大量吸收原伪警察机关作恶多端民愤极大的人员,象孔宪尧、王成春等都换上了青天白日帽徽,成为市警察局的新贵。李兆麟将军殉难后,毫无群众基础的杨绰庵市府,更成众矢之地了。
1946年4月25日,按照中苏协定,苏军已接近撤离的最后期限。而此时国民党军队仍受阻于长春,接收大员若不走,只好做共产党的俘虏了。
26日中午12时苏军最后撤离。先期到达的接收大员,居东道主地位,随同苏军撤离了哈市,一路乘最后一架飞机赴沈阳待命,一路由杨绰庵率总务处长常存真、外事处长徐立群等到苏军指定地点集合。时值乌云密布灰暗一片,接收大员倍感凄苦。第二人早晨分乘汽年随苏军到了火车站。火车在茫茫荒野上奔驰了一昼夜,到了苏联--符拉迪沃斯托克(海参崴)军港,进了市郊一栋豪华疗养别墅里,每日三餐一菜,每人香烟两包,没有行动自由,与国内断绝一切联系。在极其困惑的期待和焦虑中度过了近一个月的幽居生活,后来登上苏联新型海轮"斯摩勒号",五天五夜后,驶进日本一个港口,停留一天,又继续航行两天,到达上海,为期仅4个月的充满戏剧性的接收哈尔滨工作就这样结束了。 |